前世做过刑警的钱渊眼光犀利的很,很快发现对面的父亲黯然神伤,心思一转就明白了。
“如若与林氏联姻,五峰又因红薯得陛下赐爵,父亲不妨往京城一行,乔装打扮,不与故人相见,理应无虞。”
钱锐心头一暖,笑道:“再说吧,五峰在东南,为父还是留下的好。”
钱渊迟疑片刻,“那就再说吧对了,江西战事一歇,孩儿即刻召张三回镇海,可能会留在军中一旦有事,父亲、兄长可去寻他。”
“哈哈,张三是家中佃户子弟,渊儿调教的不错。”钱锐捋须笑道:“鸿儿都说了好些次了,必要单对单再来一场。”
钱渊忍不住也笑,“兄长至今对黄岩事念念不忘呢,斥张三以众凌寡。”攫欝攫欝
当年钱渊将母亲从黄岩县接回临海,留了张三埋伏,结果钱鸿被揍的挺惨。
父子谈笑片刻后,钱锐问起女儿的婚事,钱渊细细说了一遍,“如若无意外,孩儿入京后,就与林庭机、林燫相商此事不过也要看李时言何时起复。”
“嗯?”
“今上以权谋操纵朝局,疑心最重,李时言已然起复还好,显得磊落,若未起复而定亲,只怕陛下狐疑孩儿事前筹谋。”钱渊摇摇头,突然笑道:“此番京中大变,倒是林氏最得便宜呢。”
钱锐又拿起信纸点头称是,的确如此,这次林家占了大便宜。
吴山已然入阁为东阁大学士,加太子太保,礼部尚书出缺,这是个让徐阶眼红的位置,但嘉靖帝很贼的没有任命继任者,而是令礼部左侍郎林庭机暂署理礼部诸事。
不过徐阶手里也没有能补礼部尚书的人选,为此又暗地里大骂胡汝贞,如果闵如霖未死,倒是可以补上,而南京礼部尚书孙升向来不偏不倚呃,因为孙鑨、孙铤的缘故,和徐阶走的不算近。
徐阶想拿到手的是另一个位置,董份罢刑部侍郎,只留翰林学士闲住,但董份之前最让人羡慕的是以翰林学士掌詹事府。
但嘉靖帝以林庭机暂署理礼部,加翰林侍读学士,掌詹事府徐阶估摸着得被气的吐血,筹谋良久,最大的好处却没落在手心。
林家的收获还不止这些,林燫入裕王府为讲官,转詹事府为右春坊右中允,又得掌国子监事的太常寺卿高拱举荐,升任国子监司业。
呃,历史上林燫也的确担任过这个职位,而且后来还升任国子监祭酒。
林燫的父亲林庭机先后担任北京国子监司业,南京国子监祭酒,其祖林翰也担任过国子监祭酒,这就是后世津津乐道的三代皆祭酒。
看了这封信,钱渊都要替徐阶鞠一把泪,累死累活,筹谋数月,最后空出来的位置一个都没抢到手,内阁还多个不算太对付的吴山最关键的是,林家父子一时风光无二,很难不让人联想起蠢蠢欲动的李默。&21434&21437&32&20061&39292&20013&25991&32&57&98&122&119&46&99&111&109&32&21434&21437
这下子算是尘埃落定了,事实上,从严世蕃离京之前开始,徐渭就让护卫送来一封又一封密信,期间朝局多有变动,有时候连续两天密信南下,钱渊还曾经一天接到过三封信,也不知道随园里的护卫够不够用。
朝局变动对随园的影响不算大,主要在于,严世蕃离京,严嵩败像已现,高拱欲出人一头,引尚未回京的兵部尚书杨博、尚未起复的前吏部尚书李默为援,而排斥投入裕王麾下三年之久的随园。
钱渊本人对权力没有太强的渴望,这是他抛却翰林储相之位的一大原因,所以他很难理解高拱的行为方式。
事实上有明一代,高拱是真正的独相,也是唯一的独相,张居正至少还有个冯保做牵制,而高拱虽然执政时日不算长,虽然曾被徐阶逼退,却是大权独揽,说一不二。
别说政敌了,就是本应同盟的陈以勤、殷士儋都被被逼走,李春芳可能是明朝最名不符实的内阁首辅。
但钱渊不知道的是,原时空中,从嘉靖三十一年到嘉靖四十五年,高拱独守裕王十四年,漫长的岁月中,让裕王对高拱有着极强的依赖感。
而横空出世的钱渊在嘉靖三十四年出现在裕王面前,颇具传奇性的履历,花样百出的点子,精致的美食佳肴,平地抠饼的生财之能
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钱渊同时简在帝心,甚至是嘉靖帝亲口许其出入裕王府,这让钱渊在裕王心目中占据着不低的地位,也同时让高拱在裕王心目中的地位有所下降。
钱锐看儿子脸上紧紧皱起的眉头,担忧的问了句,他觉得儿子身上背负的太多太多。
钱渊用力搓着脸将随园和高拱之间的龌蹉大略说了遍,苦笑道:“当年高肃卿暗择在外良臣以备用,选中了叔父,再之后孩儿得陛下许可出入裕王府,不料如今却”
三年前钱渊怒斥胡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