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明仁殿。
昨晚,陈汤被萧潇恶作剧似的偷袭激荡得周身浩然正气爆发,慌忙之中无意伤了她。在稍后的半个时辰内,他便给其道歉。
然而,左手中的“渡”字自她消失后就一直沉寂,不见动静。
见短时间可能等不到她再次出现,他也就息了这个心思,躺在床上思索起日后的道路来。
最重要的是自身修为的事情,可真得好好思量思量了。
昨晚早些时辰,他在宴席上见到了自己的几位皇弟,也大致知晓了他们如今的修为。
这其中,明面上以自己的三弟陈权武道修为最为高深。凭借着神魂强大,他隐隐能够感觉到陈权周身雷音轰鸣。
按理来说,凡人修行武道,应当先洗髓明身,待到彻底了明自身的长短,便可以用奇物开脉,从而凝练以后武道根基的脉络。
等到十二正经彻底打通,武道修为自然而然进了镇宫一境。
此境由于事关今后修为的尽头与修为的高低,所以着实不同于洗髓与开脉二境。
武者一旦武道到达镇宫一境,便开始根据自身的根骨乃至天资在体内筑造武殿。
因而,大多数武者会在一开始修习武道之时,就使用各种天材地宝,以增益自己的根骨甚至天资。
而且,很多武者会在开脉一境上停留数年,以使自己的积累足够强大。
因而,昨日陈汤见三弟陈权虽然周身显露的是开脉初成的气息,但在自己神魂的观瞧之下,其体内隐隐有镇宫初成的异象,想必是其早已筑成了武殿。
突然间,他想到了前世自己这位三弟出手时的天地变化,心中有了更为清晰的推测。
前世,陈权曾与张百忍有一战。
两人交战三日,未曾分出胜负。最后,两人以凝练成的武道异象一较高下。而那时,陈权随身的天地异象便是雷帝镇荒之景。
“也就是说,在今年重阳之日,他便已经镇宫有成。”陈汤心中仔细琢磨,“难怪后来我被自己这位二弟摆了一手,也难怪父皇这么看重他。”
“本来以为他就是一介武夫,实际修为定然同表露出来的一样。想不到,他却能够故意以鲁莽这个形象显露比自己实际修为低得多的修为。”陈汤心中不禁赞叹道。
“果然,皇室中没一个泛泛之辈。”他有些明悟,“有人以不引人注目从而隐藏自己的实力,也有人故意高调隐藏自己的实力,这可真是有意思。”
想到此处,他有些惊醒。虽然自己脑中有所谓前世的记忆,但其来源至今不明不白。
此外,如若这一世不去只争朝夕,不去好好谋划,不去完善自己,只想凭着记忆来取胜,势必会酿成不可计量之损失。
“如此,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了。”想了半晌,他便感觉到了困意,就此沉沉睡去。
……
殿中睡且足,窗外日迟迟。
这几日,由于天象有变,加之四方异事不断,陈汤都没怎么睡个安稳觉。
昨日父皇出关,以雷霆手段处理了积压的政事,他心中踏实了许多,也难得睡了个好觉。
一觉醒来,窗外已然大亮。
美美地伸了一个懒腰,他便起了床。
洗漱完毕,顺便问了殿中宫女一些事情,他就往华清宫走去。
进宫拜见了母后,刚好见昨日父皇没在母后寝宫歇息,他便一边用早点一边同母后商量起了一些事。
“什么?你想去楚府?”楚荨有些愣神,“你不是一向不太爱与你外公家众人往来吗?今日怎么转了性子?”
“呃……娘说笑了,孩儿虽然没有萱儿去得勤快,但哪有不爱去?”他难得亲昵地说道。
见母后仍旧狐疑地看着自己,他只得解释道:“一来,如今朝堂已有立储的声音,外公是户部尚书,我想去多听听他老人家的意见;二来,我作为母后您的孩子,多去外公家走动走动,也是联络感情不是?”
楚荨思索了片刻,开口道:“既然已经有立储的声音,恐怕此时你更是去不得。你外公是户部尚书,且你两位舅舅都有朝廷官职在身,此时去那边,别人说闲话不提,你外公更难出手帮你。”
“还是母后想得周到。不过,此时去楚府,孩儿也是想释放一些信号。孩儿作为这皇室嫡长子,或许没必要亲自露头。但值此波云诡谲之际,若是我连一点儿声音都不曾发出,恐怕不妥。”
这位大周帝后思量了片刻,折中道:“要不这样,就让萱儿将你表妹她们约出来,你们小辈一块儿玩乐,这样或许更为稳妥。”
陈汤眼睛一亮,赞叹道:“还是母后思虑得周全。”犹豫了片刻,他又开了口,“不过,孩儿还有一事,须得母后出面。”
见其脸上疑惑之色更甚,他便开门见山道:“孩儿日前在荆州受了伤,幸亏得了太傅曹衍的帮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