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来的是大马。
在电话里的大马语气显得有些忧虑,对于陈晋的关切也闭口不谈,只说想要找他喝一杯。而且他也已经在老蒜的店里等着他了。
陈晋有点担心大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于是把章遥送回了红杉园的住处后,就立刻赶回了门店。
这时已经是临近下班时间了,陈晋停好车回到门店打完卡,就直奔老蒜的小店里。
在门外陈晋就看见大马面对着烧好的铜锅,已经自斟自饮起来了。
一进门,陈晋怔了怔,看着大马,笑道:“几天不见,你这是鸟枪换炮了啊!”
只见大马再不是之前那一身陈旧的的大衣了,现在的他,装束跟陈晋倒是十分相似,衬衫套着西装,外面是风衣,很有那么点潇洒不羁的味道。
只不过陈晋因为工作关系,穿的都是白衬衫,而大马的是花衬衫罢了。西装也不是正装而是休闲西装。
大马讪笑道:“就是照着你的路子买的呗。你小子这身才帅气呢,还说我!”
陈晋走了过去,刚到大马身边坐下,却是眉头一皱,他看向大马,认真问道:“怎么回事?”
大马知道是自己身上还残留着的一丝血腥味被陈晋闻到了,叹息道:“你放心,没大事。就是开了几个瓢而已,都没动真家伙,拿的警棍来着。就是这味道,我在洗浴中心让搓背的都快戳破皮了,也去不掉。”
“人数很多?”陈晋皱眉问道。
大马点点头:“小半个村子呢!干趴四五十个吧。”
“艹!”陈晋骂道:“你小子涨能耐了啊!”
按照大马这说法,光是干趴下的就有四五十个,那拢总不得是至少上百人的械斗?
而且还是在东江市!正在严抓治安管理,努力升格直辖的东江市。这么大规模的械斗,没被抓进去就算烧高香了。
陈晋认真道:“说罢,到底为什么找我?”
大马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给陈晋倒了杯酒,举杯要跟他碰杯。
陈晋只好先跟大马干了一整杯土烧,大马这才开口道:“老陈,我觉得自己现在做的这事,有点损阴德了。”
“你他妈的倒是直说啊?怎么就损阴德了?”陈晋见大马这幅模样,心头来气。
所谓关心则乱,陈晋本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只不过大马这沮丧的模样,让他真的有点不适应。
这哪还是那个飞扬风骚的大马吗?
整个人就跟焉了似得,满满的颓废。
大马对陈晋的叫骂总算有了反应,苦笑道:“老陈,其实我到东江之后,没饭辙,就在南江区那边进了个团伙。一开始,这帮人就是弄弄赌场,要么就是帮那些借贷公司追追帐什么的,大钱没有,小钱不缺,倒也悠闲。”
“那现在呢?你这身,怎么来的?”陈晋扯了扯大马的衣服看了几眼,还真尼玛的是名牌。这么一身置办下来,没个万八千的绝对挡不住。
大马瘪瘪嘴道:“我之前不是混成小头子了嘛,专门管着三四个小场子。钱倒是有一些。但你也知道,我不喜欢这风格的。只不过最近他们真办事的那帮人折进去了几个,缺人。所以就让我别管场子了,跟着他们干。才换了身行头,自己也没出钱。都是他们拿的钱。”
“干什么活?待遇这么好。”陈晋问道。
大马呵呵一笑道:“说起来还算你半个同行呢!这帮人,弄赌场追高利贷那都是小打小闹。真正挣钱的生意,是帮那些开发商干活。”
陈晋立刻反应过来,诧异道:“强拆?”
大马点点头:“所以我才觉得缺德呀!南山区那边最近不是拆迁越来越多了嘛,有一拨开发商不想付赔偿金,就玩阴的。人家不肯搬,就给人家断水断电,再不肯搬,就在人家路上套麻袋敲闷棍。昨天就闹出事情来了,一个村的青壮年全都出来了,六七十个人。我们这边喊了一百多个,就在他们村口打起来了。”
陈晋听大马现在描述的虽然轻描淡写,但是一方是为了守卫自己合法权益的原住村民,另外一方是为了利益就敢下死手的几近亡命之徒。
这动起手来,场面绝对小不了。大马昨天身上到底沾了多少血,可就真的不好说了,难怪到现在都散不掉。
“官面上的人就不管管?”陈晋皱眉问道。
大马摇摇头:“你想哇,这么一个村拆下来,少说也得赔几个亿。搞定那帮子蛀虫,一千万都用不上。”
他接着道:“所以我才觉得损阴德。以往只是看看场子,追追债。那多是活该。谁让你自己要沾赌,要借钱的?可是这样生生把别人从自己家里拖出来,他们也没找谁没惹谁啊!”
大马说着,语气中满是愤慨!他虽然浑,虽然见财就起意,但却不是那种毫无底线的烂人。这也是陈晋能跟他成为铁哥们的基础之一。
然而陈晋听完大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