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三年正月二十六,总兵官吴自勉领兵屯于神木县之外,吴自勉的一辈子里,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难过。
吴自勉没有想到张梦鲸的脾气那样大,而身体却是这样差劲,他不过是贪财一点,不过是卖了几十匹军中战马,不过是放走了几个给了逃命钱的士卒,这样的事情那个大明的将官不曾做过,可是谁能想到他吴某人一这样做,就气死了一任巡抚。
吴自勉是在张梦鲸死之后,才知道自己闯的祸是多么的不可饶恕,自己犯下的错是多么的愚不可及。
一任巡抚被他给逼死了,还是在勤王的路途中被逼死了,犯下这样的错,吴总兵又怎么能不战战兢兢呢!
赵胜认为吴总兵是他的福星,而在吴总兵眼中,赵胜又何尝不是他吴总兵的福星呢!
吴总兵认为要减轻他的罪责,只有带着人到京师去和建州女真拼个你死我活这一条路可走时,赵胜领着的义军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真可以算的上是喜出望外了。
只是当吴总兵点齐兵马,想要以挟泰山之势碾压赵胜之时,牛秉忠战死,葭州为义军所得的消息传到了他的耳中。
这个消息的传来,使得吴总兵对于福星的看法有些改变了,牛秉忠是什么人,他吴总兵自然是一清二楚的,可是这他却死在了义军的手中,这样的情况下,吴总兵又怎么敢轻举妄动呢!
于是浩浩荡荡的一万五千大军,停驻在了神木县之外,直到赵胜领着大军到神木之后,他们已是已是有十来天没有行动了。
赵胜也是以挟泰山之势而来的,不过给赵胜这样威势的到不是他带领的这一万八千五百余人的大军,而是随着大军而来的整个葭州的金银等浮财。
面对人数已到了一万五千余人的官军,赵胜自然不会认为凭自己如今的实力便可以战胜,尽管他的麾下士卒刚刚经历了葭州整编,可是实力的增长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事情。
尽管正面硬攻,赵胜没有把握战胜官军,可是赵胜却为官军准备了另外的战场,一场以金银为武器的战争正在吴总兵的大帐里进行。
“在下今日此来,并无其他目的,只为给将军指一条明路而矣!”刘希尧对吴自勉道。
“哈哈,希尧呀,你我之间何必以诡诈之道相对,有什么话,你只管说便是了。”吴自勉笑着道。
刘希尧与吴自勉乃是旧识,往日里,吴自勉军中淘汰的旧军械,不堪使用的马匹,这些物资都是通过刘家这样的商贾士绅发卖的。
所以刘家父子与吴自勉算起来,还是个旧相识,正因为有了这层关系,刘希尧才来到了吴自勉的军前。
用金银作为武器来对付吴自勉的大军,是刘希尧的父亲刘景岩的主意,赵胜听闻之后,也觉得这是个绝妙的主意,只要应对得了官军的万余人马,赵胜又怎么会舍不得整个葭州所有的金银呢!
在刘希尧出发之前,赵胜把自己的要求说得很清楚,只要吴自勉答应不与义军作对,那么整个葭州的金银送与他吴总兵便是值得的。
可是刘希尧到了吴自勉的军中后,他发现要达成赵胜的要求很容易,因为官军虽然人数众多,可却是兵无战心,与牛秉忠麾下的官军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一发现使得刘希尧想要的便更多了,而不仅仅是完成赵胜的要求,使吴自勉保持中立,他想也许还可以收编这一支官军。
“将军如今处于危险之中,自身却不能觉察,我真的为将军感到可惜呀!”刘希尧大声道。
“哈哈”吴自勉依然是大笑,然后道:“希尧所说的危险,是指神木县的那些个反贼嘛?”
听了这话,刘希尧果断道:“我家大帅领三万将士驻足于神木城之内,对将军而言自然算得上天大的危险,不过将军如今面临的危险更甚于刀兵!”
吴自勉听了这话,冷着脸道:“希尧不必做惊人之言了,有事说事就好,何必拐弯抹角的呢!”
哈哈!哈哈!刘希尧听了这话,便大笑不止,笑声已然穿过了营帐,传到了吴自勉的大帐之外。
“希尧呀,你要是再不说明来意,我吴某人只得请你出帐去了!”吴自勉斥责道。
刘希尧大笑不止,原本是想引出吴自勉一句,“希尧何故发笑?”,可是吴自勉没有按照他的设想来走,刘希尧只得道:“将军可知我为何大笑?”
吴自勉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不屑道:“你自笑去,与我何干!”
再一次受挫的刘希尧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然后道:“我家大帅让我来问将军一句话!”
“什么话”吴自勉问道。
“战又不战,走又不走,意欲何为!”这是我家大帅的原话,刘希尧对吴自勉道。
吴自勉原本是坐着的,听了这话后,立马站了起来,“这是你家大帅的原话?”
刘希尧道:“将军到神木已有十余日了,可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