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胜来到城门之上时,已经不再有昨夜入城时的畅快与得意。
赵胜目之所及的是炊烟四起的军营,一座座军帐已然林立,赵胜粗略估计城外大约有五千人马。
“罗威,怎么回事,城外的官军从何而来?”赵胜对跟在身旁的罗威问道。
“属下不知,官军像是从天而降!”罗威神色凝重的回答道。
“田原,你的人也没有发现,官军难不成真是从天而降的嘛?赵胜对着田原问道。
田原进城之后,先是收降城中官军,接着又带兵查抄城中晋商府邸,过去的一夜,他都在忙碌中度过,对于眼下突然出现在张家口之下的官军,他的确是有些不知所措。
面对赵胜的质问,他是可以推说事务繁忙,无暇顾及,可他毕竟是赵胜任命的方面之将,负责统带城中所有义军,因此他便不能推托。
“田原失职,请大帅责罚!”田原单膝跪地,他心甘情愿的扛下了一切责任,虽然他有其他的理由,可是他还是扛下了这一切。
“罗威失职,请大帅责罚!”罗威见田原下跪请罪,他也学着田原的样子请罪。
赵胜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人,心中因为官军突然出现而自己这边没能觉察的怒气,已然消散了大半。
官军突然来袭,田原与罗威二人,一人负责统军,一人负责情报,他们二人自然都有责任。
可是眼下大军居于张家口,身边可用之人甚少,又值用人之际,他却不能过于苛责田原和罗威二人。
赵胜先看了看城外正在安营扎寨的官军,然后转身对跪在地上的田原与罗威二人说道:
“这是干什么,眼下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嘛,都给我起来,好好想想破敌之计吧!”
“遵命!”田原和罗威听了赵胜的话,便立刻起身。
“哈哈哈!”
正当赵胜与田原和罗威苦思破敌之计时,身旁却传来了大笑声。
赵胜转头看向发出笑声之人,然后问道:“道长因何发笑?”
原来发出笑声之人,不是旁人,正是主动到范府的宋康年是也!
宋康年听了赵胜的话,大声道:“我见诸位愁眉苦脸的样子,因此忍不住便发出了笑声,还请见谅!”
“好个牛鼻子,你居然敢来嘲笑我家大帅,真是欠收拾!”赵贲听了这话,大声的怒斥道。
“赵贲,退下,不得无理!”赵胜先是喝斥了赵贲。
然后又对宋康年道:“我等愚昧,道长既然发笑,想必心中有破敌之计!”
宋康年听了赵胜的话,心中甚是开心,一是他确实有破敌之策,有些小小的得意,二是见赵胜并不是愚昧之辈,有礼贤下士的风范,是个值得效力之人。
“大帅,城下官军看似来势汹汹,实际上不过是强弩之末,其势不能穿缟,若要破敌,眼下正是良机!”宋康年拱手对赵胜道。
“道长是说,我军立刻出兵,便能战而胜之!”赵胜问道。
“大帅,不可,官军来历底细尚不清楚,此刻不宜出战!”田原大声说道。
“兵法学: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义军一夜辛苦,本已疲惫,况且敌情不明,本帅不能将我义军士卒性命虚掷!”赵胜对宋康年道。
“哈哈哈,大帅此言差矣!”
“若论疲惫,城下官军要甚于义军,更何况义军多为骑兵,以骑击步,本就稳操胜算!”宋康年说道。
“道长身居城中,何以知官军疲惫胜过义军?”田原发声问道。
“哈哈哈,昨夜义军入城,今日官军便来到了城下,张家口方圆百里之内,唯独只有万全左卫可以做到。
以如今官军的情势来看,领军者想必定是万全都指挥使衙门的人,不然官军来得不会如此之快!”宋康年摸着自己的那两瞥八字胡说道。
万全都指挥使司衙门始建于明宣德五年,下辖宣府前、左、右卫,万全左、右卫,怀安卫,保安卫,蔚州卫,永宁卫,怀来卫,开平卫。
乃是北直隶西北防御之中心,各卫梯次设置,外可防草原之侵袭,内可护宣府,京师等重地。
都指挥使司衙门驻地左卫城,即万全左卫之驻地,离张家口不过四十余里,大军急行,一日可至。
可如今王嘉胤在山西坐大,山西都指挥使司,宣府等处,尽皆抽调兵马围攻,万全都指挥使司衙门,也抽调了重兵,如今可用之兵不过万全左卫而已。
对于这支位于张家口后方的军队,赵胜原本打算安定张家口之后,再引其来攻。
到时候,可命田原守城,自己统带骑兵在外,到时候可袭扰,可强攻,总之都在赵胜一念之间。
可如今打下张家口不过一夜,官军便已至城下,城门人心不定,军士已然疲惫,此刻若出城胜负不过五五之数,赵胜心中难以立即决断。
“万全左卫长年在边关佂战,其战力不俗,若是贸然出战,我等死无葬身之地!”赵胜对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