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人,你等着被参吧!”
孙传庭将一份最新得来的情报,扔在洪承畴面前。
“丧心病狂呀!”
洪承畴并不理会孙传庭的态度,拿起那份情报看了起来,最后如此感叹道。
“赵贼所为,与大人相比,不过是半斤八两而已,大人又何必如此的感叹!”孙传庭讥讽的说道。
“孙大人,你就莫要说这些风凉话了,我被参,你也逃不掉的!”洪承畴苦笑道。
“荼毒各县是大人下的令,与孙某何干,大人不要再危言耸听了!”孙传庭道。
“其实,这也算是件好事,赵贼如此凶残,正好证明了咱们剿灭他的必要性。
想一想,如果放任此贼坐大,天下士绅必将深受其害!
更何况,赵贼如此疯狂,打算行此天怒人怨的昏招,不也说明本督的计策奏效了嘛!”
洪承畴说到最后,竟然大笑了起来。
“大人谋算万里,自然是算无遗策!”孙传庭嘴里说着恭维的话,神情却是嘲讽。
“伯雅,你怎么就不理解本督的苦心!”洪承畴无奈的说道。
“大人还是想一想怎么应对言官的参奏吧,告辞!”孙传庭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言官!”洪承畴嘴里默念着这两个字,脸上露出了无奈之色。
大明的言官从来都是风闻奏事,如今有了确实的把柄,实在是有些难缠了。
“来人,准备笔墨,本督要上奏折。”洪承畴大喊道。
片刻后,便有亲兵将笔墨纸砚准备好了。
洪大人将上好的宣纸铺好,拿起一支狼毫湖笔,沾了沾在徽砚里磨好的墨。
随即如有神助的写起了一封奏折,奏折写完后,洪大人待墨干后,立刻封在信封里,招来了亲兵。
“此信,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片刻不得耽误!”洪承畴吩咐道。
“小的遵命!”亲兵答应下来,便出帐去了。
“来人,给贺虎臣他们传令,加快进展,三天之后,我要西安府的人,都聚集到西安府城去!”洪承畴又吩咐道。
洪承畴的奏折,是给朝廷一个交代,如今正是关键的时候,朝廷内是万万不能出问题的。
孙传庭所谓的言官参奏,这是必须要避免的,那样的情况一旦发生,难保当今皇帝不会改变主意。
皇帝即使不改变主意,也可能会催他早日和赵胜决战。
在赵胜的粮草没有耗尽的情况下,贸然与之决战,这是他要极力避免的事情。
赵胜不是那些四处流窜的贼寇,而是装备精良,后勤稳定的武装力量,洪承畴对这一点认识的很清楚。
他知道对这样的一支力量,只有消灭了其主力部队,打垮了其后勤供应,才有可能取得真正的胜利。
这两个目标,也是有先后顺序的,即是先拖垮其后勤供应,再消灭其主力部队。
洪承畴给朝廷的奏折是拖延时间,给贺虎臣等人的命令,则是要加快这一进程。
对洪大人而言,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赵胜即使很强大,可是只要时机一到,胜利必将属于他。
洪大人的底气,却是赵胜烦恼的根源。
这一次的陕西攻略,到如今可以说是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潼关和西安府城这两处,开战之初便决定要发下来的地方。
如今全部落在了他的手上,可是赵胜并没有一丁点儿胜利的快感。
到如今,赵胜和整个义军的高层,全都明白,这两处要地,全都是官军故意让给他们的。
官军的谋划,赵胜自问是看得清楚的,他握有土豆这个垮时代的大杀器,并不担心粮草会有不济。
可是洪承畴向西安府城附近各县的百姓下手,着实是让赵胜有些猝不及防了。
现在他可以向西安府城的富户们筹粮,用来弥补粮食的不足。
可是洪承畴再有其他的动作,他又该如何应对,他是否还能应对,这都是未知的。
如今的局面,都是洪承畴在出招,义军只是在被动的应付,这让赵胜觉得很烦恼。
这一日晚上,赵胜由于心里烦恼,怎么也睡不着。
他便来到文士们整理情报,书写命令的房子。
赵胜看到一个四十几岁的文士,手里拿着油灯,眼睛一直盯着作战的地图。
“你在看什么?”赵胜出声问道。
“啊,参见大王!”文士先是一惊,发现是赵胜后,便立刻行礼。
赵胜制止了他的动作,再次问道:
“你在看什么?”
那文士答道:“看行军地图!”
赵胜一听这话,知道他没有说实话,便嗤笑道:
“此处只有我们两人,出于你口,入于我耳,何必如此拘束!”
“不过是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大王还是不听为好,免得乱了大王的思绪。”那文士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