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头公鹿,他留下鹿皮,亲自给当时的小蔡璧和师傅,各自缝制了一双细条鹿皮鞋。
记得当时他把鞋子带给师傅时,还被他批评了一顿,说这种娇贵的东西,本不是墨者所能享受的,但师傅还是收下了爱徒的一片心意,一直珍藏着,从未见他穿过。
可小蔡璧就不同了,自看到松子拿出这鞋的那一刻起,她就像看到了珍贵的宝贝,那喜欢劲儿,那手舞足蹈的快乐模样,直到现在还沥沥在目……
韩璧突然发现松子一直在盯着自已的脚在看,脸瞬间羞得通红,她忙嗔怪地说道:
“哥哥在看什么呢?”
韩松子这才从记忆中跳出来,他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想到以前给你做好这鞋时,送给你时,你的疯模样了!”
“哦!”韩璧听他这话,不由得弯腰看看自己最舍不得穿的这双鞋,脸上,却比先前更红了。
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轻声对松子说道:
“也不知道范哥和晏柯他们到了浐河了没有?这天,马上就要黑了……”
听到妹妹宽慰的话,韩松子心里稍稍舒坦了一些,他远眺着湖边的天空,不无忧虑地说道:
“这才一天的功夫,竟折伤了我两员战将,现在,如何看护好他们,也是个让哥哥头痛的问题。”
“我也没想到,车阵子竟如此刚烈!哥,你没有看错他!妹子懂得了你的心思!”
韩璧亲眼看到的惨烈场面,彻底震撼了她,也改变了她内心深处对车阵子的戒备心理,她对松子待人之坦城、识人之英明,更加敬服了......
她轻步走到松子面前,直直盯着他的眼睛,说出了一番让松子喜忧参半的话来:
“把他们交给我吧!我来想办法把他们安置好,等养好了伤,我再和他们一起去找你!”
韩松子听了这话,先惊后怒:
“你以为一怒之下,杀了个把人,自已就成了墨侠了?!”
“今天的事情,凶象环生、诡异难解!这反复扑来的戎贼,你以为自已就能对付的了吗?”
他说话的声音里,更多的却是关切。
“哥,你先别生气啊!你还不知道,就在离蔡庄路口不到五里路的麦积山脚下,住着我的一位姑姑,她家里很穷,和我的表弟相依为命,日子还勉强能过得去。”
她顿了顿,又一口气往下说道:
“上次地动的时候,本来阿爸想去看姑姑,可他又不好意思说,就一直忍着不提,可没想到,自已却......”
看到韩璧的眼睛里已有了泪水,韩松子再也说不出一句批评的话来,他轻叹口气,默然中,也有些黯然神伤了......
“这样,让我想想再说。你别多想!”
他连忙安慰韩璧。
韩璧看看松子,脸上带着明显的不快,却什么都没说,径自到石围做晚饭去了。
韩松子笑了笑,准备去看看屋里的伤者。
他推门进去,迎面扑来一股淡淡的香味,却见花子宣正在床边,摆弄着一些带有奇异香味的野草,其中,还有也能止血的野蓟草。
看到松子进屋,花子宣忙站起身来,准备给他解释一下自已弄这些野花草的缘由。
松子看了看这些野花草,能辨认出来的,竟然不多,他自小跟父亲学采药草,要说见识不可谓不广,可眼前的不少野草,他还真没有见过。
他向花子宣示意过一会儿再说,目光随之转移到车阵子身上,他依然在昏睡中,脸色却较前大有起色,已和受伤前相差无几。
而靠里躺着的墨侠,已经能自已缓翻身体,看来,巨子临行前送他的“血伤草”已经大起功效!
心情大为宽慰的韩松子,转过身来,轻声问花子宣:
“你,也会认得一些草药吗?”
“会一些,巨子派我随范侍卫前来,因我只有两个长处,一是懂些野医术,二是会些箭术。”
“你学过医术?”
“我父母死得早,我是祖父带大的,他长居在神龙原上的草屋里,自已会采制草药,经常给附近的穷人治伤瞧病,有点小名气,巨子也见过他,曾邀他入咱墨家,一起扶危济困,可他婉拒了。”
“现今他老人家,可否安康?”
“他半年前去世了,死前还托我送了本医书给巨子。他说自己虽非墨家人,可只有墨家才是咱这些野人的靠山!”
“然后,你便入了咱墨家?”
“正是!”
韩松子注视着个子不高,却精灵俊壮的花子宣,心里是说不出的高兴!他为墨家和巨子能拥有这样的追随者而感到欣慰和自豪!
“现在,车大侠身受重伤,加之中毒,体子极虚。我看,他的箭毒已不打紧,这箭头的贯伤才是他久不能醒的主要原因!”
“你有什么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