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跟我商量,小子,我还真佩服你,胆子可够肥的啊,”迷龙说着佩服,但下手是真不含糊,一脚就踹了过来,夏天一蹦三尺,在踹过来的时候就跑了,迷龙大怒,喊着孙子有种别跑就追了上去。
夏天溜的很快,但并没有从门口跑掉,而是扑进了一间屋子,迷龙紧跟着追了进去后,夏天却绕着蛇屁股找来的烂桌子跑到了门口,一把将门关上,朝迷龙低声喊:“停!等我说完行不行?”
迷龙倒是实诚,停在了距离夏天一步之遥的地方,说:“你说,我看你今天能不能说出个花来——就是能说出个花来,我也得好好收拾你一顿!”
夏天松了口气,忙说:“我想干一票没本钱的买卖,有没有兴?”
“行啊,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个好鸟,没想到憋着这坏?你迷龙大爷在这吃香的喝辣的,脑子进水了才干!”迷龙冷哼,随即就挥拳,骂骂咧咧的说:“我让你小子憋坏,我让你小子憋坏,我特么今天弄残你,我让你憋坏!”
迷龙更火了,这次是真火——他对夏天是真有好感,没想到夏天竟然想着“干无本买卖”,让他产生了看错人的羞恼。
夏天慌忙的躲开迷龙毫不犹豫挥来的拳头,狼狈逃遁的同时,用更快的语速说:“你难道不认为该收拾下肥头大耳的站长吗?他这的行为和喝兵血有什么区别?他夺走了这里所有溃兵最后的一口吃的,凭什么不能收拾他?”
一听到“肥羊”是站长,迷龙不由停下了追逐的脚步,一腔羞怒产生的怒气也烟消云散了,他问:“你想收拾站长那王八犊子?”
“对,老百姓一个比一个穷,朝他们下手那叫丧尽天良!”夏天自然不想做祸害,顺口标榜了一下自己的原则后,说:“要下手也得对这种无良的黑心混蛋下手,我已经踩好点了,计划我也有了,咱们俩合伙,干一票——钱财之类的东西我不要,但我想要磺胺。”
夏天很清楚,屁大的军管区中,一群溃兵要是骤然有吃有喝,等于拿着喇叭给站长说这事是我们干得,倒是磺胺这黑金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换来,手段他都想好了:
用阿译的手表换磺胺,等风头过去,通过迷龙把手表赎回来。
“为了孟烦啦?”迷龙冷不丁的问,神色中有种莫名的羡慕,特么的,人孟烦了有这样的跟屁虫,再看看自己,虽然威名赫赫,但身后就一个不成器的羊蛋子……
“不止,还有郝兽医。”夏天有些许的悲意,郝兽医的伤兵营今天又死了一个,是个川娃子,很年轻,大清早的郝兽医就喊人帮忙埋人,夏天下意识的躲了很远,但还是看到了那张脏兮兮、年轻的面庞。
也正是那张面孔的刺激,让夏天犹豫了两天后终于下定决心干一票了,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他不想让阿译失去那块他父亲为他攒了好久才咬牙买下的手表。
“贱皮子!一群贱皮子!”迷龙瞪着眼睛骂骂咧咧,又凶狠的说:“老子就想发财,这一票干了!干特娘的!小子,说说你的计划。”
夏天轻声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
找食组的众人慢慢回来了,柴火、盐、酱油还有珍贵的油被溃兵们贡献了出来,烦啦甚至拎着一捆粉条回来了,众人看着汇聚起来的物资,就等着最最重要的猪肉出场了。
不辣也来了。
他穿着湿漉漉的衣服,抱着两颗大白菜进来的,洗干净的不辣比之前顺眼多了,要麻哼哼的说:“不辣,你不会是又去当铺了吧?”
不辣嘿笑着说:“说对了,我就是又去当铺了——那群东西还不收我刚洗干净的衣服,我就往往柜台那一睡,我看着衣服到底能不能当!嘿嘿,他们没办法,就给钱了,不过衣服没收,这不能怪我对吧?谁叫他们把我的枪给当了呢?”
一群溃兵嘿笑了起来,夏天无语,真够无赖的啊,不过想想也是活该,连枪都收,活该被坑。
几个溃兵从不辣手里接过白菜,交给了磨刀霍霍的蛇屁股——这家伙随身带着一把菜刀,因为吃光了本地所有能找到的蛇而获得此绰号,夏天很纳闷,这货连枪都丢在了溃逃的路上,怎么就把菜刀放不下,最后只能这么想:
广东人走到哪都不忘记吃,而吃的最基本素养,就是拿着菜刀。
烦啦也回来了,拿着两大捆粉条回来了,但并没有收获的喜悦,将粉条交给迫不及待的“要麻”后,他垂头丧气的坐了下来,自嘲的说:“我偷了钱,偷了个小姑娘的钱,拿偷的钱买了粉条!”
溃兵们起哄,有人嘲讽或者羡慕的说:“财色兼收!”
也有人说:“不要脸!干得真漂亮!”
溃兵们在起哄,或者他们已经习惯了卑贱和卑鄙,早已习以为常,而烦啦还在说着自己的缺德:“小姑娘是川军团的家属,说她是跟着他哥哥出的川,他哥哥在川军团当连长,请我替她找她姓陈的哥哥,她听我说磺胺能治好我的腿,就傻兮兮的给我去买药了,然后,我拿了她藏起来的钱,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