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该对她说……”
烦啦还在讲着,可能是讲述出来他就舒服多了,但就在他说的时候,夏天已经到了他的跟前,一拳狠狠的砸在了烦啦的脸上。
然后,夏天呆呆的坐了下来,他恍然中又看到那个姑娘跟自己说:那你要是碰到他了记得催催,让他快点回来看我啊!我叫小醉,你碰到他记得说啊,小醉很想哥哥。
在这个人为了一口吃的就能丧尽天良的绝望时代中,一个傻兮兮等待她哥哥的姑娘能把两个饼子塞进溃兵的手里,能傻兮兮的在他哥哥的师回来后还在等着炮灰的川军们,那应该是这个时代极少见到的一抹明亮吧?
夏天忍不住狠狠的望向了刚才挨了他一拳的烦啦,这个混蛋,亲手毁掉了一个姑娘在绝望时代的一抹明亮啊!
“你个二愣子,还动手了?”有人呵斥夏天,溃兵们扑了过来,在两人间组成了一道鸿沟,将夏天和烦啦生生的隔开。
夏天跌跌撞撞的站起来,躲在了没人的角落里,恍惚间似乎和这里的喧嚣成为了截然不同的时空。
找食组,找食组,那是因为没有办法才报团取暖的成立的,一文不值的溃兵们想要找食,除了骗、拐、偷、蒙、抢,还有办法吗?
可是,那一抹明亮啊……
夏天不敢去想那个姑娘傻兮兮的回来后回有多绝望,他想:这真是一个该死的世道啊!
在夏天诅咒这个世道的时候,阿译来了,他拎着一条猪肉,在进门的瞬间就成了这个世界最靓的仔,成为了无数溃兵环绕的对象。
阿译很兴奋的介绍着自己手里的猪肉:“这块肉,三斤四两六钱,来得不易,我以御外侮支师的名义……”
他其实想炫耀一个道理:看吧,我打出了我们是抗战之军的名义,商人就会给我们酌情减价,以表达对我们之尊重,但现实却是他的话还没说完,溃兵们就一拥而上,夺过了他手里的猪肉条,然后交给了一旁磨刀霍霍的蛇屁股。
锅里的水很快就滚了起来,各种佐料加进去后,肉香就开始四溢,除了夏天外的所有找食组成员,都围在他们的大锅前面,滴着口水注视着锅里翻腾的种种——肉香飘散,吸引来了很多的溃兵,有溃兵徘徊在门口,在组起了队伍以后,壮着胆子试图涌进来抢食。
“谁敢?”
平时只会索取的康丫抡起了木棍,像极了在凌霄宝殿大闹天宫时候的猴子。
“特么的,谁敢过来?我弄死他!”蛇屁股挥舞着自己的菜刀,有一种与敌皆亡的豪迈,不辣、要麻、豆饼……一个个溃兵张牙舞爪的拿着武器,捍卫着自己的大餐。
夏天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最终结束这场对峙的是迷龙,他懒洋洋的躺在吊床上,漫不经心的朝外面的溃兵们喊:“干嘛呢?干嘛呢?想打架是不是?来,我看看你们谁敢踏进这个大门一步!”
此地的三朝元老之威超乎想象,迷龙的警告让外面徘徊的溃兵再也不敢虎视,流着口水退了出去,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人影在那继续徘徊。
是李乌拉——李乌拉是之前被送走的,是夏天的建议,他担心再待下去,这倒霉蛋会被迷龙活活整死。
但他也是唯一一个无视了迷龙警告的溃兵,徘徊在门口不曾退去。
终于,李乌拉进门了。
“你走开!”
“滚!”
“不要过来!”
“快滚!”
溃兵们驱散着李乌拉,像极了乞丐赶狗的样子,李乌拉不管不顾,继续往前摸,最后变成了硬挤。
嘭
一根棍子从天而降,轰在了李乌拉的头上,在溃兵们惊讶的神色中,李乌拉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只剩下一群溃兵,用目瞪口呆的表情围观阿译的画面。
是阿译拿着棍子干的。
“你……你干的?”烦啦呆滞的看着阿译,所有人对阿译只有一个印象:一介书生!
对,就是书生!
别看阿译是少校,别看他被大家当做了找食组的组长,但本质上,溃兵们将他当做了书生的,而“书生”这个词,对溃兵们来说,就是一个笑话。
但……
现在,书生把李乌拉给打倒了!
打倒李乌拉很简单的,李乌拉早就废了,活着跟死了没有什么区别,但李乌拉的后面有个人却是所有人不敢、不愿、不想招惹的,那就是迷龙。
对,就是迷龙。
羊蛋子是迷龙的跟屁虫,也是迷龙的沙包、出气筒,迷龙收拾起羊蛋子那可是一丁点情面都不留——是不是以为别人都可以欺负下羊蛋子?
错,谁敢动羊蛋子一根指头,迷龙铁定会告诉他,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这是一些傻瓜用挨揍证明的真理。
那李乌拉呢?
迷龙和李乌拉之间的爱恨恩怨纠缠大家都知道——李乌拉是迷龙的排长,上等兵的迷龙还被李乌拉收拾过,后来在战场上,李乌拉带着全排送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