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浑身发抖、但眼里掩饰不住仇恨的郭天保,又瞧了跪在地上颤抖不已的郭大郭四,心下已是明白了七八分,又瞥了一眼吴青,这人倒是面无表情,于是问道:
“吴青,你既然是锦衣卫小旗,为何要与这郭天保勾结在一起?”
“大人,是这郭天保贿赂了我,要我给他通消息,小人也得知了郭天保的一些事情,其中就包括这云儿姑娘的事情。小人从一些渠道得知,陛下要查云儿姑娘一案,而且她还是云洛郡主身边的婢女,极得其喜爱,我就去提醒郭天保,要他尽快把云儿处理掉。于是就有了刚刚郭大所说的情况,句句属实。”
郭汝霖冷笑道:“你一个锦衣卫小旗,说的话又如何当真?”
吴青苦笑道:“大人,小人已经不是锦衣卫的人了,指挥使大人和刘大人知道小人的事情后,当即就撤了小人的职,现在戴罪等候处理罢了。而且小人所供述的罪状如果属实的话,小人很有可能要判一个斩监候,如此大事,小人可不敢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
钱有恒感觉场面已经快要崩溃了,急忙站出来:“各位大人,就算这个吴青胆敢以性命作为担保,这个郭大郭四本身就是郭府家丁,如不是大事,也不会站出来反主。可就算如此,还是没有证据啊?也许他们都是串通好的?”
左忠文哼了一声:“拿自己的脑袋做赌注?疯了不是?”
钱有恒巧言道:“那也许他们就是疯了也不一定,说的话当然不作数。他们口口声声说,当晚云儿姑娘摔碎了郭老爷的玉佩,可郭老爷的玉佩是自己早就已经不小心摔碎的,这与云儿又有何关系?”
李之弘真是感觉上天给自己送来了猪一般的对手,微笑道:“钱举人,晚辈正要说着玉佩的事情,因为这就是定案的关键,可你到好,自己说了出来,那就别怪我下手了。大人,学生恳请郭天保呈上其传家玉佩,作为证据!”
王珏望向郭天保:“这个要求合理,郭天保,交出你的玉佩,当然,会做好保管的,如没有实证,还会换给你。”
郭天保的双手已经开始不自主的抖了起来,他摸向自己的腰际,刚刚拿出来,李之弘早就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抢了过来,郭天保急得站了起来,要夺回来,李之弘笑道:“郭员外,放心,此物乃是你指使杀人的证据,学生肯定会保管好的。”
钱有恒过去扶住郭天保,他心里已经有些不安,感觉这个李之弘可能真的有证据,但心下又有些不屑,一块玉佩而已,能有什么问题?
所以他竭力安抚郭天保:“老爷,放心好了,他顶多就是拿那个缺口做一做文章,但那无论如何牵扯不到云儿姑娘。老爷要镇静,小心被他诈出来了!”
李之弘微微一笑:“钱举人,晚辈可不是要诈人,而是有确凿的证据,可不像你。”说罢看向王珏道:“大人,这块玉佩是郭天保随身携带的。吴青、郭大郭四,当晚云儿姑娘不小心摔碎的玉佩可是这一块?”
吴青三人看向此玉佩,纷纷点头道:“没错,就是此玉。”郭大还补充道,“当晚摔碎了以后,郭天保还叫人去找一找碎片在哪里,可是没有找到,于是只能用金子镶补了一下。”
李之弘转身看向郭天保:“郭老爷痛损家传宝玉,很是心痛吧?不过莫慌,学生已经从把那块缺了的小块带了过来,您看一看,是否可以对得上?”说罢,李之弘随身掏出了一小块棱角分明的玉,一看就是从别的整玉上碎裂开来的。
李之弘将这一大一小两块玉给郭天保看了一眼,也不顾他已经完全黯淡的眼神,就径直走上了堂前,呈交给了王珏。“久闻大人对玉器颇有研究,那不妨请大人看看,这两块碎玉原来是否为同一块玉?”
王珏饶有兴趣的拿了起来,微微使了巧劲,将原本镶嵌的黄金去掉,两块玉竟然真的严丝合缝!又比对了玉的材质,看了断裂处的纹理,仔细研究,旁边的左忠文和王傅之也是浸染玉器多年的老手,纷纷围了过来,讨论起来。
郭天保感觉自己要完了,挣开钱有恒,红着眼睛疯了一样,声嘶力竭指着李之弘:“这一切都是你干的!你当时伪装成刘二宝的跟班,肯定是借机偷了我的玉佩,然后伪造了这个碎玉,你,你这等伎俩,那里瞒得过大人!请各位大人明察!”
左忠文喝道:“大胆!不过一个小小乡绅,竟敢污蔑生员!告诉你,我们几人都对玉器有研究,这两块原本肯定就是同一块!你这个玉佩碎了的一角就是这一小块玉,李生员证据确凿,岂容你在此狡辩!要不是看你在武定侯那里有些薄面,必定治你一个藐视公堂的大罪!来人,把他给我拉回去,既然不想坐,那就不要坐了,老老实实跪下!”
话音刚落两个虎背熊腰的差役冲了上来,很是娴熟的把郭天保摁跪在了地上,郭天保还在疯狂叫嚷,大骂不绝,蒋瓛恼了:“来人,让这个东西闭嘴!”
看着郭天保被惨痛的掌嘴,被打的口吐鲜血,牙齿也被打出了几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