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的身影已久未出现在哈布斯堡的王宫里,他那道灰色背影在百尺高墙里犹如一道飘忽鬼魅,就算是在烈日骄阳下,人眼也无法把他的身影从高耸建筑物投下的阴影中区分开来,他随风飘飘而行,只有在灰色的袍裾微微摆动时,才得以在巨大阴影里勾勒出一抹似有似无的人形。
伊莉莎坐在她常坐的壁炉前接见国师,久未谋面的二人并不觉有何生疏,伊莉莎记得,上次她见到国师时,还是在费朗的葬礼上,再往前去的时日里,她好似从出生以前就未曾见到过他,但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有多久未见她是记不起来了,或者是时已久远,或者是国师存在感太低,就算昨她曾见过他,她也压根没在意。
对于伊莉莎望向他的茫然,国师坦然接受,他是被艾古国遗忘的存在,除了他按月领到的俸禄使得他坚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记得他外,其他时候他几乎都是透明的。
“圣母伊莉莎夫人,好久不见。”
国师的声音透着沙哑,比风吹过树梢时发出的喑哑声响好不了多少,伊莉莎听得直皱眉头,“国师,请坐。”
伊莉莎隐约记得国师的年岁比她要大上许多,不过他的气色看起来真不错,黄白的脸上双眼晶亮,她敢肯定国师是从宫门徒步走到姆贝宫的,哎,身体肯真好,伊莉莎自叹弗如,用手捶打着她不争气的腿。
韦伯特意命人搬了张硕大的靠背椅来给国师,无论是年龄资历,年近百岁的国师都配拥有这样的荣誉,国师也不客气,谢过坐下。
“没想到,你比我要大上好多,可精神却这般好。”伊莉莎难得找到一个比她还岁数大的人话,她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国师灰白的头上下动了下,“是呀,圣母伊莉莎夫人,我们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面了,看起来您的气色还不错。”
伊莉莎是不喜欢客套话的,已经打过招呼,再些废话她就会觉得是在浪费时间,“国师,这次我请你来是想问问你关于费文找你时的情况,他为何要去找你,这几你同他在府里都在弄些什么?”
这些问题伊莉莎完全可以派一个人前去问国师,可是她觉得这种问题她还是亲自听国师讲出来得好,这件事可大可,真真假假,需得她亲自过目才能瞧得真牵
“费文想要了解艾瑞安的秘密,所以,我按照他的要求举行了一个仪式,现在他已经心满意足地回府去了。”
国师回答这些话时,伊莉莎连头都不曾抬一下,她看着壁炉里依旧烧得旺旺的火,听着木柴被烈焰焚烧的噼啪声,冷冷地抽动了一下嘴角,“艾瑞安的秘密?”
“是的,魔王三子菲力是艾瑞安腹中胎儿的亲生父亲,而他是我们艾古国英勇的国王费朗重生。”
忽地,一股冷风穿堂而过,伊莉莎浑身打着冷颤牙齿发出咯咯声响厉声尖叫道,“你什么?”
“费文的妻子,我们亲爱的王妃阿曼达希望费文能助她蹬上王位,取代艾瑞安成为艾古国的新任女王。”国师没有理会伊莉莎惊恐的眼神,他依旧语速平缓地同伊莉莎交代。
伊莉莎就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般瑟瑟发抖,身处王室日久,她明白这些信息将意味着什么,她很庆幸自己亲自接见了国师,而非遣人去问他,否则,国师未必肯把这些事一五一十地讲出来,毕竟关系重大,这些内容是万万不可泄露的。
“费文都知道了?”伊莉莎需要肯定的回答,以此好做下她正确的判断。
国师点点头,“而且,我告诉他阿曼达是不会成功的,希望他死了这份心。”国师补充了句。
伊莉莎恍若隔世地看着坐在她身侧不远处的国师,他灰白的胡须长及双膝,坐在高背椅里就像个会话的影子,“你做的很好,国师,如果费文再来找你,我希望你会直接拒绝他,而不是再随便他要知道什么,你就告诉他什么。”
“是的,圣母伊莉莎夫人。”国师恭恭敬敬地答允。
国师的回答令伊莉莎稍感安心,她凝视火光良久再度开口,“国师,既然你能窥探机,能否想办法让菲力和阿曼达从此消失?”
消失?国师的神色里露出迟疑来,“我希望您能明白,我只是发现秘密,却不能随便去篡改它,我只能用我的能力来提醒预防,而非扭转乾坤。”
“少这些文绉绉的话……”伊莉莎不耐烦起来,“你担任艾古国的国师是做什么的?别告诉我你就是每去探听秘密然后憋在心里,当个闷葫芦,如果是那样,你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咄咄逼饶话把国师问得哑口无言,“可是,我不是杀手……”
“哦,你可真是够笨的,我又没让你杀了他们俩,消失不等同于杀死。”
伊莉莎皱着眉头,不住地拍打着身边的扶手,她被这些可怕的信息给逼到完全崩溃,唯一留下的一丝神智也是想方设法把这些可怕的存在抹杀掉。
自高背椅上起身,国师向伊莉莎躬身告辞,“我看还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