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封尧奕觉得很可笑。

“莹萱才是爱我的，你们不是。”其实这话封尧奕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没底，但是他就是想在莹萱面前表示自己的决心。

曲云裳一下子噎住了，她是个女人，怎会看不出楚莹萱对他的感情，封尧奕事到如今还在自欺欺人，楚莹萱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聪明如曲云裳，她知道今日自己很难留下来了。既然如此，她决定不再留情面，将她了解的事情公之于众。她离开了，楚莹萱也别想好过！

曲云裳冲封尧奕凄婉地喊，似乎是在试图唤醒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楚莹萱她根本不爱你！她和她的侍卫就有染了！她是不是想要离开你？你再看她侍卫人呢？他们串通一气来骗你啊尧奕！”

余音绕梁，这一切听在封尧奕耳中都觉得刺耳、聒噪极了，他羞怒地命人将曲云裳赶走。

楚莹萱听得略微惊讶，曲云裳了解的原来这么具体，看来是自己身边早就有了眼线。

待曲云裳被侍卫连拖带拽地赶出府，耳边陷入一片寂静。

封尧奕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他开口问：“莹萱，她说的是真的吗？”话音未落他便有些后悔，他害怕听到答案。

楚莹萱笑了，笑得嘲讽，封尧奕知道她又要说伤人的话了。是自己罪有应得，可心脏还是像被一只手攥紧一样难受。

“事到如今真假还有什么意义吗？侍卫是你们派来的，当初怀着什么目的你们两个心知肚明！发生什么不也是你们所期待的吗？”楚莹萱觉得他的问题很愚蠢。

封尧奕哑口无言，他的神色很复杂，渐渐变成失落地怅然：“对不起，莹萱。我们都忘了过去，重新开始好不好？”

“重新开始……封尧奕，你以为我的心是什么做的？我怎么可能忘记过去发生的种种？凭什么我就要原谅你？”她嘲笑着他的天真。

*

当晚，封尧奕做了个梦。梦里的他对楚莹萱很不好。他和曲云裳串通一气，百般羞辱折磨自己的妻子。

封尧奕心痛地想要冲进去撕碎那个无情无义的自己，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这过于漫长的一切。

楚莹萱还是离开了他，而当他弯弓射向季非凛时，箭却进入了楚莹萱的身体……他居然亲手杀死了他的妻。

后面发生了什么他都看不进去了，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一个机械的声音不停地在重复着：我杀死了楚莹萱！我杀死了楚莹萱！我杀死了楚莹萱……

人和人的关系就像是一张白纸，皱了裂了脏了的地方会留下永远的痕迹，无论怎样试图掩饰。

封尧奕从梦中惊醒后一夜未免，不知为何他下意识觉得这不是梦，而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一切。他的心冷了又冷，封尧奕知道，他没资格再赖在楚莹萱身边了。

次日，封尧奕递给楚莹萱一份休书，被休的人是他自己。

“这间宅子，送给你，我不会再来出现在你面前了。至于我父亲那，我来和他交代。我在钱庄有许多钱，我把它们都转让给你，你拿着这些钱什么也不干也足够生活一辈子了。还有……”他滔滔不绝地说着，声音沙哑哽咽，楚莹萱头一次认真打量眼前的男子。

只是一夜未见，他仿佛苍老了十岁。他好像哭过了，眼皮红肿，下巴遍布着青茬，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