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以柔点点头,擦干眼泪,冲掉手上的泡沫。灯光下,那只鸭子已经失去光泽,腻滞着涩涩的桔子黄。令人联想到木肤肤的质感,和独有的鸭子的腥气。
她并不觉得这是关爱行为,她替自己感到悲哀,她已经沦落到要靠别人施舍剩饭过活的境地了吗?那只鸭子她一口没动,眼睛雾湿湿,伏在碗里,米饭甚至有点苦。
“怎么不吃鸭子呢?你不爱吃?”康城觉得她在糟蹋自己母亲的心意。项以柔不做言语,继续守着米饭。翌日醒来,鸭子还摆在桌子上,一摆就是几,没人动它,也就馊了。
康城什么都没,与往常并无异样。但是她知道,或者是她发现了,恋爱原是有保质期的。她总时时想起那只鸭子。
宝和袁影的离婚出奇的顺利。亦真躲在猫眼里,看宝的东西被一件件往外腾挪,的房门口堆满了人。
有个化妆镜搬了出来。亦真看到化妆镜里宝的脸。带着苍凉的瘏悴。看久了,整个人就油摊摊糊塌塌。心里不由诧异,从哪里来的,这黄桔桔的种族?
袁影意外的也在。亦真还以为她已厌恶到不能被近身的程度,不想她倒坚强,还能来去自如地指挥搬家公司的员工。一张脸冰凝凝的,却不难看出,压抑着兴奋。
虽宝被净身出户,但是,袁影把宝的钱还清了没有?当初结婚时,宝不是卖了房子吗?
后来亦真才知道,袁影帮宝找了份工作,承诺每个月还他两千块。当初宝替袁影还债,就是想借此讹住她的后半生,都是夫妻了还打什么欠条?又要人还债又要人下嫁,张凤年也不会同意。
所以这钱无法追溯,宝便要赖在袁影家里不肯走,袁影再不想与他有什么纠纷,痛痛快快打了欠条给他,宝这才被成功出户。事后亦真听得失笑,闹了这一出,袁影这是图什么?
夜烬绝悄悄上来,在她后脑勺上弹了一下:“可是高兴了吧,宝终于要走了。”
“可不是嘛。”亦真不再观看。夜烬绝倒像是很开心,一双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这是怎么了?”亦真问。
他笑:“傻丫头,你成功了。”
“什么成功了?”亦真还以为他是指宝终于被自己“赶”走了,喜的颊腮上两朵红云,“矮油,看来是我的画圈式诅咒起到作用了。”
夜烬绝有点无语:“我是,你的作品被录入的优秀作品了,获得了新人奖ealen。”
亦真听得一怔,耳朵边上先是“腾腾”蹿出了烟花。她像在房子里,被玻璃窗间隔着,外面的声色徜恍迷离的不真实。接着是直冲后脑的喜悦,她在后座力的驱使下蹦了起来。
“真的吗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吧?”她停下来,一边问,一边揪住自己的脸。
“……”
“这不是个智障吗?喜的时间点都比别人慢半拍。”夜烬绝挑亦真一眼,笑眼无奈。
亦真跳到沙发上蹦高,蹦着喊:“我通过喽!”
“你是窜猴吗?”夜烬绝抽了抽嘴角:“赶紧下来吧你,沙发被你砸出一个坑你就开心了。”话毕,就见某人两手一撒,飞扑着朝自己砸了过来。
稳稳把人接住,脚下旋了半圈,他笑:“我靠,你好重啊。换了别人,谁受的住啊,非被你砸出内伤。”
“我才不重呢。”亦真攀住他的脖子,两只腿摇晃着,撮着嘴亲了他一下。某人心花怒放。
“继续努力,别得瑟。”夜少爷一本正经把人放下来,“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她黏在他身上,“我请你吃饭如何?”
“就你那可怜的荷包?”夜烬绝不敢恭维。
“嗳?一荷包我倒想起来了,我以前要给你做一个荷包。”
“那你做了吗?”
“没樱”
“那你个屁呀。”
“我今回来就给你做。”亦真拉着夜烬绝的胳膊摇撼:“少爷少爷,走吧,我请你吃饭去。”
“先把你那八万块要回来吧。我请你去。”他白她一眼:“收拾的好看点,赶紧的。”亦真喜哒哒回房间了。
今年似乎是春暖花开的一年,暖洋洋的。虽然还有点冷,不过空气不刺鼻,没有冬空气里那刺鼻的苦味。
亦真换好一件修身的黛青色蕾丝长裙礼服裙,穿好高跟。外罩上大衣,扎了一个丸子头,一张脸还是有些稚气。
夜烬绝勾着她的肩膀,瞥了瞥她有些稚气的脸,笑着脱口出一个:“葱头。”
“屁,我才不是葱头。”
“萝卜头?”
“讨厌。”亦真斜他一眼,上车对着粉镜涂口红,粉晶晶的,好看的紧。
两人去的是家高档中餐厅。虽是中餐厅,但外国人却不少,故侍应生需掌握外语,最基本的。
走道狭长,像是曲径通幽。包间和散座呈带装分布,星空系的餐厅。环境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