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放眼望天下,已经有了一种天下无敌手的自满之意。
北边的曹丕只是坐拥了曹操打下的江山,占了便宜。
西边的阿斗,也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如果不是有一个诸葛亮辅佐,如何能坐稳帝位?
所以孙权很想大声地问一声:“还有谁?”
偏偏这个时候有人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暨艳说自己选用人才不分贤愚,以致于让那些贪鄙和志节污卑者窃居高位,然后那个张温又说蜀汉政治清明这是在打自己脸吧?
孙权本就是心高气傲之辈,如今又正心满自得之时,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逼暨艳s后,又暗恨张温过于赞美蜀汉,再加上他的名气越发大了,觉得他的话传了出去,定会迷惑天下百姓。
同时张温和暨艳同是吴郡望族,两人又交好,暨艳被逼s,孙权觉得张温心里未必就没有怨恨之意不行,老子要先下手为强。
于是孙权下令把张温关了起来。
外患一去,孙家和江东豪门那条裂缝又开始若隐若现。
孙权的爱将骆统上表求情,愿以自己官身做保。
孙权听不进去,最后念在张温恢复汉吴同盟大功,没有杀他,只是把他黜罢。
和张温一起被废黜的还有他的两个弟弟张祗和张白。
吴郡张家一下子就消沉了下去。
“小心些,走直了!”
吴郡张家的地头上,张温站在地头,对着地里的庄户大声说道。
朝廷的nnb不能当饭吃,能当饭吃的,还是地头的粮食。
此事过后,张温回到了老家闲居。
收完粮食后,张温便一反常态地让庄户翻地,用的便是他从蜀地带回来的曲辕犁。
至于八牛犁,诸葛亮没给。
理由很简单,江东多是水田,多山多水,八牛犁没用武之地。
人家不给,张温也没法子,但好歹得了曲辕犁,也算是一件幸事。
他上表吴王,说大汉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男女栖布于野,并非虚言。
其中那地中产出,更是倍于吴地,这曲辕犁八牛犁功不可没。
所以他想着也把这曲辕犁在吴地推广开来,奈何还没等开始,自己就差点丧了命。
此事也让他心灰意冷,这曲辕犁只怕也没法子让吴地人所知了,所以他就拿到自己的田庄上试用。
“主君,汉使邓伯苗来访。”
下人来报。
“哦,快请。”
张温一听,连忙说道。
“惠恕,是我害了你,万不该这般颂美于你,徒惹他人所嫉。”
邓芝人还没到,远远就深深地鞠了一礼,诚恳道,满脸的歉意。
“温自失德,故这才导致吴王下罪,与伯苗兄何干?”
张温叹道。
想起吴王给自己定罪便罢了,竟然还要骂自己的父兄,心头更是愤恨。
孙家初到江东时,做了什么事,难道吴王心里当真没底吗?竟然还这般颠倒是非,混淆黑白。
只是邓伯苗是大汉来使,身份敏感,一举一动,恐怕皆逃不过吴王耳目,所以他脸上也不敢露出异样的神色。
“伯苗为何而来?”
“为看旧友而来。”
张温听了,心下感动,嘴里却说道,“伯苗身为大汉使者,温如今却是一介罪人,如何得当得起旧友一说?惹得吴王不快,误了两国大事,那如何是好?”
邓芝笑道,“在吴王面前,芝乃使者,在惠恕面前,芝乃旧友,二者并不相干。再说了,前些日子,芝面见吴王,已把大汉善意,陈于吴王,吴王已知芝之来意。”
“此次来见惠恕,吴王也是知道的,惠恕不必担心。”
邓伯苗口才了得,为人却是诚实,便是在吴王面前,也是有一说一,从不忌讳,深得吴王所喜,张温自然也是知道的。
既然他说了是得了吴王的允许,那十有是因为他的恳求,这才能来看自己。
想到这里,张温又不禁长叹了一口气,邓伯苗这等耿直之人在大汉深得重用,但同是耿直之辈暨艳,在吴国却是被逼s。
吴王骄然之心,已经现苗头矣。
两人让摒退下人,走在地头上。邓芝指了指地里,说道,“惠恕一心为国,辛辛苦苦从大汉带回这曲辕犁,如今却只能在自家地里试用,当真是可惜。”
张温虽然落得如此境地,却是不想让大汉来使看了笑话去,“这曲辕犁,既是好东西,那就算是吴王一时不察,但总会流传开去,有什么好可惜的?”
邓芝听了,只是一笑,也不反驳。
推广这曲辕犁,若是没有官府的支持,仅仅靠百姓私底下所为,十年都未必能走得出这吴郡,更不用说推广到整个东吴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