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月在兜率宫门口徘徊了有一阵儿了,自方才穿山甲禀报了老君出关的事之后,她便一直心怀忐忑。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站在宫墙下,旧日光景浮现眼前,那天也是刚刚散朝,他那张怒不可遏的脸……
“呼……”,她不由的抓紧领口,使劲晃了晃头。
往前几步,又瞧见了寒铁墙那处凹痕。
也不知他当初循声而来,见到还是小黑熊怪的她,半条命都没了,还和遮天抱在一起,是个什么心情。
那时的他,有没有喜欢她。
八卦阵中的那句喜欢,她都还没醒呢,好亏哦,要是能听他亲口说……,唉!
她不想耽误功夫了,整了整衣襟,准备进去找他。
才一转身,那人却在焦阳下,面皮通红地看着她。
“那个……,师父什么时候出来的?”她硬着头皮前见礼。
“为师一早就出关了,大统领来传话说,老夫人相请,为师这才离宫寻你”。
再站到她面前,老君心如擂鼓,都不敢提一句思念。
“哦”。
知月绞着手,她是想问他站在这儿多久了,有没有看到她纠结的像个傻瓜。
“走吧”。
他迈步向前,和远尘不同,现在的他,连去拉她小手的勇气都没有。
她抿了抿嘴,低头跟着,像是等着吃糖,却被大人爽约的小妞妞。
一路无话,进了草庐,见着杨氏,两人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饭桌听杨氏絮叨些家长里短的,倒也自在。
只是视线中存着喜欢的人,免不了偷偷惦记着,眼神飘来荡去的,唯独不敢对光。
既然邀人家过来小住,杨氏早早就给老君安排好了房间,就在某人的“月亮屋”对面。
晚饭一过,知月便争抢着收拾碗筷。
杨氏误以为,闺女是想在师父面前表现表现,也便随了她,自个儿领着老君认门儿去了。
把人送到门口,杨氏又折回厨房,泡得了茶,催着闺女趁热给师父端过去。
知月再想不出理由拒绝,只好托着茶盘了二楼。
那人没进自己的房间,却是抚着她的房门发愣。
“咳咳!”她轻咳出声。
“这处原是挂小月亮香囊的……”,他有些窘迫地解释道。
“恩,个送与师父了,也没来得及再做新的”。
对他的明知故问,她多少有点不乐意,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可好歹是她亲手做的。
他既然这么说,肯定是随手便丢到一边去了。
“师父的房间在这边”,她推开对面的门,把茶具放好,便要离开,却与身后那人向住了,左右都过不去。
她干脆停下,让他先过。
“月儿”,他叫住已经行至门边的某人。
“之前的事,是为师不好,吓着你了”,他声音不大,手心却冒汗了。
刚见到她那会儿,他便想给她赔罪的,可就是张不开嘴,怕她一下子恼了,不再理他。
知月关门的手一滞,没回头,只说了句:“师父早些休息吧”,便回自己屋里去了。
她倒在床,两行清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这一夜,两人辗转反侧,直到天快亮了才各自睡去。
杨氏却不知道有这一辙,做好了早饭便过来叫闺女起床。
知月顶着黑眼圈,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就被赶去对面请师父,连门都忘敲了。
还好床边都有暖帐隔着,也没机会瞧见什么。
“师父,醒醒吧,开饭了”,她边打呵欠,边拍着床帮。
老君刚刚眯着,睡的正香呢,听到小徒弟的声音吓了一跳。
连忙把帐帘拉开一条小缝儿,瞧见某人正蹲在帐外,困的直点头,眼看就要磕在床帮了。
他赶忙起身把手掌垫了过去,磕是没磕到,可某人却就合着睡着了。
他没办法,只得把她抱到床继续睡,自己则强打精神,下楼同杨氏一起吃的早饭。
杨氏听说她的懒闺女又睡回笼觉去了,也没好意思再去喊她。
让老君捎了点吃食楼,自己便去镇赶集了。
老君回到自己的房间,人家还睡呢,而且还马奇在被子。
他在旁边躺下,怕她着了凉,想把被子拉出来,给她盖好。
才刚一伸手,某人便轱辘进他怀里,和马奇在被子的姿势一样,只不过是换了个方向。
他的手就那么悬在那儿,想了好半天,才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
如此紧密的距离,他一开始还三起三落的想入非非,后来实在困的不行,便与她相拥而眠了。
直到杨氏赶集回来,楼喊闺女,才把睡的黏黏糊糊的两人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