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蓬州到南巫国,起码要一周左右才能到达。
路上马车一直颠簸,但羊浔还是忍着不适感,抓紧时间利用灵通册来学习南巫国语言和模仿南巫国传统装束。
这也是听从了羊莹的意见,当然,哪怕羊莹不说,她也会这么做。
她总有种想法,南巫国并没有明面上那么服从云啸国。
战争也不过才过去十几年,那种隐秘的恨意,应该还没有消退完全。
羊浔艰难地识着南巫国文字,模仿着发音。时间紧张,她也只能学些日常用语。
虽然她急着赶路,但因为马匹需要换新,所以她还是在一个驿站度过了短暂的一晚。
这一晚,她睡的并不好。
羊浔觉得自己很困,身心疲惫,但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只能瞪着眼睛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发呆。
她试图呼唤瞬,但瞬也只是偶尔会回她一两句话。
羊浔又一次感到了孤独,或许赶车时的学习,也只是在分散思乡的伤感情绪吧。
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圆,今天是团圆节,家家户户都会在今夜聚集在一起,共度一场盛大的晚餐。
穷人有穷人的过法,富人有富人的过法,而羊浔,自然也有身为异乡人的过法。
她叹着气,从床上起身。月光轻柔地覆盖在她的被褥上,好像在无声言语着什么。
羊浔随手披上外套,出了门。庭院里的马槽静悄悄的,马儿都睡了。
她慢慢地走过去,心觉无趣,又去了水井旁坐下。这时瞬突然说话了:
[有异象。]
羊浔迅速站起来,眉头紧锁,两手都召唤出明亮的灵火,摆出战斗的姿态。
之前她有过教训,因为走神而被低级灵兽攻击的很惨。
羊浔聚精会神,查探着周围的动静。风吹过树林,一阵窸窣。蝉鸣蛙叫,一切都在静谧中发生。
突然一道划破天际的啼鸣,让羊浔警觉地抬了头。
是一只鹰!
全身乌黑,在天空中盘旋,翅膀不自然地抖动着,好像在摆脱什么东西。
果然,下一秒钟,另一道黑影在天空中窜出。修长的黑色人影轻盈一跃,正好停留在圆月之间。
好月配美景,这幅画面在很多年后一直留存在羊浔的心中。
因为她清楚的记得,这个黑衣人就是那晚在开福寺帮她击退大黑蛇的人。
羊浔愕然,为何会在这里见到他?
只见这黑衣少年身手敏锐,利用轻功在树林之前穿梭,手中比划着什么。
待到那鹰的飞翔区域越来越小时,羊浔才猛然醒悟,他在用灵力织一道无形的网!
最后,鹰停止了挣扎,因为细密的网已经将所有生路都封死。
它准备与黑衣少年来个鱼死网破,于是迅速向黑衣少年冲过去。
但是黑衣少年应对的很从容,他一个翻身便躲开去,在那一瞬间更是敏捷地抓住了鹰的脚,然后将鹰的翅膀束缚在自己的臂弯里。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羊浔看的目瞪口呆。
只是等到黑衣人已经完全抓住鹰时,那鹰便迅速化成了一股黑烟,风一吹便飘没了。
羊浔继续惊讶,那黑衣少年似乎早知道羊浔在下面,便一下子跳到了地上,朝羊浔笑眯眯地走来。
黑衣少年优雅地走过来,俯视着羊浔。他一身黑衣,袖子和裤腿处都裹的紧紧的,只有上衣处系的腰带在随风飘动。
很显然,这是夜行衣,羊浔心中暗自想道,如今他执行任务被自己看到,恐怕自己是要倒霉了。
没想到这黑衣少年只是浅浅一笑,语气轻松地问道:“看月亮?”
羊浔有些紧张,“呃,差不多吧……”
其实羊浔此刻的神态非常像是偷鸡摸狗被人抓了个正着,不过这黑衣少年依旧浅笑着,似乎并不把羊浔放在眼里。
他走过去,一步步逼近羊浔。
羊浔吓得一步步往后退,没走几步背便抵到了树干。
羊浔心道不妙,可是下一秒黑衣少年便将双臂撑在羊浔身体两侧,语气轻佻地说道:“赏月,带我一个如何?”
虽是问句,可语气中带着强烈的不容置疑。
羊浔心跳加速,脸颊发红。她不知道前世她可曾与异性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但此刻的心情,确实是一个纯情少女应该有的。
黑衣少年顽劣地笑着,见羊浔害羞地眼泪都快出来了,便收回了自己的胳膊。
羊浔轻轻舒了口气。
“今晚你什么都没看到。”黑衣人挑眉抱胸道。
“是是是,什么都没看到。”羊浔的求生欲还是很强的,这个少年不知为何,总让她有股奇怪的感觉。
大概是,危险而迷人?
像是有种东西在吸引着她,可又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