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章:阴阳钟起星河落  永生长梦无境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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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阴阳钟!”

谷泰维站在亭中分毫不动,屏气凝神地去感受张远山的阴阳钟,早已练就铜墙铁壁般的控情能力竟也崩出了一丝裂痕。

一股名为“争胜”的欲望就要显露而出,却又在谷泰维的一个呼吸间被强行压下。

外界对谷泰维的评价多出于他手中锋芒毕露的星辰剑,很多人都忽略了他作为织梦阁阁老的身份,控梦术必然不会差,且能坐上阁主之位的通常都有些不俗的天赋。

例如吴杳无需凭借过往梦境片段的织梦术。

但谷泰维的天赋并不像吴杳这般显眼,甚至很少人知道他对梦境精纯的控制之力来源于他对情绪的完美掌控。

别人或许不知道,在场的殿老却是与谷泰维同时代的巅峰,他轻声道出了谷老盛年时期的最高成就。

“情绪之神。”

这个名号连吴杳都从未听师父说起过,她只记得师父传授控梦术的方法与被人不同,他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教吴杳收敛情绪。

童年的吴杳不再留恋玩伴、玩具,所有在她那个年纪最感兴趣的东西通通与她再无关联。随着她一日日长大,甚至那些连成年人都无法抑制的情绪她都可以轻易控制。

师父告诉她,人唯一的敌手就是自己的情绪,不止是喜怒哀乐,更有贪嗔痴念。

只有术者自身不受任何一种情绪影响,才能将幻梦的控制之力展露到极致,达到可以随心布控幻梦中人意念和思绪的程度。

同样的,他人亦无法再将你随意拿捏在手中。

是之谓,“织者无情,织梦大成”。

在阴阳钟下的谷泰维就是如此,哪怕张远山用尽所有爆烈的情绪去干扰他,他都不为所动,连手中剑都未再有一寸移动。

张远山施展的幻梦已经将整座小山都包拢在内,忽而晴空万里骤转狂风暴雨,忽而孩童大笑转大哭大闹,仿佛搬来了一个活灵活现的小城在眼前。

谷泰维并没有闭上眼去排斥视觉冲击,反而专心地阅览这平凡生活中的万千景象,如一个孑然一身的过客,停驻却不停留。

直到眼前的画面变为了一个青衣女子,柔柔弱弱的站在一间房屋的窗棂前,不知道在看些什么,静静地出了神,连手中的暖炉褪尽温度,化成一捧刺骨冷水都不自知,就那样从手心一路冻到心角。

她的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冷漠而无情。

“他不会来的,永远不会来。”

女子似是没有听见,亦或是这个声音本就不存在她的世界之中,只是一句旁白,一句她后半生的注解。

张远山看着谷泰维,嘴角露出一抹讥诮,“谷老可认识这个女人?”

“她每日就在这间又阴暗又逼仄的小屋里望着窗外,没有仆从,没有朋友,没有父母,没有夫君,没有子孙,只有她一个人孤独地度过一日又一日。”

“外面的人都说这里住着一个疯女人,相貌奇丑,性格孤僻,谁对她越好反倒越受冷落,渐渐地,便再没有人与她说话了。”

“也有人说她是个可怜的哑巴,被人抛弃了扔在这里,她在等人接她回去。”

“还有的人说她原来长相尚可,曾是都城里有名的富家千金,可是因为家道中落,被迫南迁,在远程的路上,她自己亲手毁去了这张脸,药哑了喉咙。”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只知道她在这里生活了,也不能算是生活,就是活着,活了整整二十年。

死的时候不知道年岁几何,只知道满脸皱纹,枯瘦如骨,发如白雪。尸骨也没人收,就这么烂在了地里,生死都与那间屋子牵挂在一起。”

张远山说一句,画面便随着他的话变动一下,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就走完了这个女人的一生,无尽的悲凉不知从何而起。

“谷老,这个女人与你有何干系?你为什么看着如此悲怆呢?”

谷泰维从这个青衣女子出现开始,就没有再转移过视线,苍老的眼里露出了万千情绪,心中仿佛破开了一道口子,几十年亘古不变的自持都在那一瞬崩溃。

张远山的话里没有一丝关心,只有胜利即将来临的兴奋和喜悦,他就要打败声名远盛于他的前辈了,此役之后还怕坐不上右分阁的交椅?

他抛出最后一句话,“谷老,是你辜负了她吗?”

话音一落,画面忽然从一抔糟乱的白骨变幻回了那个柔弱的青衣背影。

张远山得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对面的谷泰维双眼微合,再睁开时沉寂而透亮,干净的像是一个新生儿,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感知,又像是一个将死的垂暮老人,对这个世界再无留恋。

沙哑嗓音再次响起,“你败在了最后一步,你太过得意,以致于你的情绪影响到了对梦中人的掌控。”

张远山当即反驳道:“不可能!我的梦境没有一丝瑕疵,我明明找到了你的弱点,你不可能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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