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章 深情总被人辜负  落星在眸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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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时光。敕天凌生来爱自由,慕于皇州古迹胜境极多,便不愿留在山庄里,耽搁韶光;跟沧楉搭伴过柴米油盐的日子,并非他当时想要的生活。

慵坐月牙船,漫卷烟云水,敕天凌道听着琴族的歌声,星族的卜语和雪族的低啸,再伴随八千里路云和月,潇洒漫行于皇州之上。遇有不平事,便拔剑相助,每逢贫苦饥寒之人,便只手摘星,赠金数锭解其难,见有风景绝佳处,便滞留数日再走,极尽洒脱:强者们的随心任性远超世人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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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敕天凌折向东南,掖剑进入了帝都。

这座世人梦寐以往的煌煌巨城,冠以“星塃”之大名,借占灵师之手笔,覆压两百余里,有蕊宫珠阙,云楼高墙,有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实乃蔚为壮观。

敕天凌曾以首峰弟子之尊,随莫云往来各界灵域,可谓见多识广,今日得见人间帝都之气象,犹自惊叹不已。在妖皇风梧堕星两颗、以壮年身而青丝变白发,使得白骨将星塃城连根拔起,背在了夜空中,帝都由此还开启了它的另一段传奇: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我以白头守人间,三千盛世赠佳人。”妖皇立在城楼上亲许的诺言,便是百年后星塃城最好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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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街上行人如织,热闹非凡,于光影和暖风间领略,琳琅的各地风物,飘香的美食,雄奇的楼阁,行走其间,顿觉逸兴遄飞之至。

于繁华喧嚣中,当年云茹凤舞皇州的事迹也已渐行渐远。她的风姿只在传说中可略见一二,而世人对其音容笑貌,早已模糊不清。

她希望被世人遗忘,却总有人将她记起。

譬如移星皇帝,譬如那些别有用心者。虽然云茹已灭迹了整整十五年。她最后一次现世据说是在那年的早春时节。

从乾坤殿前凋零的最后一片荷花,泛着晶莹的光泽,被风吹落于雪天中。风与落花以漩涡状缠绵半刻,突然崩散于无形,将落花遗弃。落花上温润的水珠,倒映着瞬息天光,幽幽落向了浩茫的怒云。

它离开了远处高达万仞的昆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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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峦相连,巍峨静峙于怒云上,如同受寒微颤无计回避的清苦老者。落花自怜幽独,以茕然之姿,穿过了翻腾未息的云层。

怒云虽广袤无垠,却并不积厚。云层上点缀着五道山脉,云层之下尚有酃山和昆仑互为倒影,宛在水中央。

落花静坠,如脉脉时光,串联出一幅亘古横今的画卷。酃山树木蓊郁百鸟嘤鸣的景象已经在落花的表面上缓缓退去;继续飘落在空中,转瞬便是光芒万丈,云蒸霞蔚,再也不见肆虐的风雪,如同棉絮般的云群凝视着苍茫的大地,若有所思,静静地四散飘去。飞鸟的破鸣响彻于云霄,揉碎千层光。

这是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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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红尘,山川万里,其间生活的人族数以亿计。从遥远世界飘落而来的花瓣,仿佛迷恋上了人世的繁华,突然加快了坠落的速度。

浩瀚明静的天空中,唯有这片小花在动,泛着坚韧的微芒,势如破竹,落至一处无名的高山上。

山顶上站着一位面色冷寂的青衣女子。

确切点来说,她裸露的双脚并没有接触到地面,高山与她之间,尚有着百尺的距离。

那百尺的距离,正是一棵梨树的高度。

她站在梨树的顶端,脚下是频频绽开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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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层簇拥的白色花瓣,晔晔然开满纤长的枝端,仿佛为整棵树披上了千堆雪,万重绸,实乃难得一见的无双盛景。

草薰风暖,花开漫野,正是人间早春天。然而,女子的神色却与这般绚烂景致有些格格不入,仿佛被命运抛弃,即将融泄于斯的冰花。

那片落花倒像是着魔了一般,竟绕着她的青丝盘旋数圈,才带着同病相怜的意味,粘附在了她的肩膀上。

风再也吹不动它,它已经花落归根。

落花上的水珠映着女子的脸庞,吹弹可破的肌肤仿佛打了一层冰霜,透着摄魄的凄寒和悲绝。

如拒人千里之外,不在红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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伫立于此。

望着天空,她有些想哭。

可是酝酿了半天,却没有凝出半滴眼泪,唯有一层薄雾如从远山中缭乱升起,使得她的双眸濛濛淡淡,不甚分明。

她的睫毛上落满天光,微微一眨,刺得眼睛有些生疼,虽然她对痛感早已变得麻木。

三十年光阴如梦似幻,她好像已经流干了所有的泪。

无数记忆在青衫女子的脑海里破浪而来,极澎湃冲盈之势。当年,她还只是一位无忧无虑的少女,无父无母,深居在临溪而建的竹屋里,种瓜种豆种春风,且随时节的变化、更换着田畦中的菜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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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看之下,她最大的亮点便是娉婷而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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