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会儿咱们不回去,一会儿关了门可怎么好?”
夜深了,撤了马车的灯,周遭就黑了下来,梦鸢跟在傅灵身后,手上还提着一盏灯笼。
暗黄的光跟着烛芯一晃一晃的,连脚下的路都不够看清的。
方才傅灵和程离了一会儿话,明明没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傅灵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好好儿的不回驿站去歇着,非得要出去溜溜散心。
梦鸢也不知道这散的是什么心,虽傅灵和皇后关系是好的,但是也不至于这样放在心上,凡事儿有个尽心尽力就是了,不至于这杨蓓人家牵着情绪走吧。
这城郊的驿站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店的,到了夜里又些许被人踩了叶子惊醒的鸟儿叫,回荡在林子里,也是让人瘆得慌。
一阵风吹过,阴森森的,梦鸢惊呼一声,赶了两步跑到傅灵身边儿,缩着脖子,眼里的光都透着恐惧。
傅灵瞧了她一眼,并未为其所动,“本宫怎么也是个妃子,回去了还能被关在外头不放进去?你若是怕,自己回去便是了,不必一直跟着本宫。”
梦鸢停住了脚步,往后瞧了瞧,已经进了林子,后边儿的路都是漆黑的,这会儿自己个儿往回走……
一只鸟儿从身后飞过,原本有些迟疑的梦鸢立马追上了傅灵,“那还是算了,奴婢还是跟着娘娘吧。”
“那你就消停些。”傅灵这会儿心烦的很,不想理会她。
方才程离那几句话包含的内容太多,她想一个人理一理。
梦鸢是不知道自己南楚的身份,更不懂楚哀和自己的关联,毕竟每次她们话都会想法子支开梦鸢的。
元问柳和木挽纯勾结在一起,要利用齐奕来伤害楚哀肚子里的孩子。
但是一个的孩童又能做什么呢。
其实齐奕不过四岁,不应该放在心上的。
可是傅灵每次瞧着那孩子的眼睛心里头都发毛,明明该是最单纯的样子,却总像是混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这样的孩子,木挽纯稍稍引导诱惑一下,真不定能做点儿令人发指的事儿。
不过但凭着一个木挽纯便够了,何必再牵扯上元问柳那个容易坏事儿的呢,本来这孩子便可以转移注意力,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有人怀疑到一个孩子身上……
“难道元问柳是第二个莫锦央?”
“娘娘你什么?”
傅灵好像突然想通了些什么,一下子就了出来,这突然来的一句,让,一旁左顾右盼畏手畏脚的梦鸢听了吓了一哆嗦。
“梦鸢,你是怎么看木挽纯对莫锦央做的事儿的?”傅灵转过头看着梦鸢,昏黄的光配上傅灵没什么表情的脸,让人莫名慌乱。
梦鸢咽了口唾沫,压制着内心的恐惧,“奴婢觉得,良贵人在莫氏身边儿忍着好些时候,就是为了收集些她害饶证据利用莫氏得到融化富贵。”
是了,可不就是踩着莫锦央替代她么,如今就连这套数简直和当初是如出一辙。
跟在身边儿尽力讨好,不断献计,再露出破绽,让人发现,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最后再出其不意,一举拿下。
傅灵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轻轻点零头,但随即便皱起了眉,“但是元问柳手里也没什么利益可图,木挽纯选她做什么?”
“因为元贵人背后是江南。”
傅灵话音刚落,前方就传来了一句男声儿,傅灵感觉下巴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麻酥酥的感觉一瞬便传到了全身,梦鸢又叫了出来,这回叫醒了林子里的好些鸟儿,忽扇着翅膀,拍打着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
傅灵定了定神,拿过梦鸢手上的灯,往前照了照。却什么都看不清,只是透着夜色依稀瞧见一个人影立在树下。
“什么人在哪儿。”傅灵扬着脖子往前探了探,试探着问了句话。
梦鸢往傅灵身后躲了躲,附和着喊话,“是人是鬼啊,这可是灵妃娘娘,是鬼也不能造次吧。”
“什么胡话。”傅灵白了她一眼,掌心里也不觉出了一层薄汗。
“自然不是鬼的。”那边的男声儿笑了起来,往她们的方向走来,待到离近些才看清人脸。
可不就是程钧。
“微臣给灵妃娘娘请安。”
傅灵松开了握紧的拳头,缓缓舒了口气,“大半夜在这儿装神弄鬼做什么。”
程钧自己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挡住疗笼探路的光,“回娘娘的话,微臣以前养成了习惯,到了一个没来过的地方便会在营地附近打探一番,确定安全了才能安心歇下,微臣正要往回走,便瞧见娘娘了。”
傅灵点点头,想到方才他的话,言语换做流侃,“宫中的侍卫倒是对后宫的人了解不少呢。”
“嗤。”程钧轻笑出声,“娘娘既然已经猜到了微臣的身份,又何必再隐藏呢。”
傅灵身形一僵,他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