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竟要把她送人!”
“送人?”
盈持愕然,正儿八经嫁娶的妻也能说送人就送人?
钱耀祖被问,一时颇有些古怪地笑答:“大姑娘还小,这些不懂。说是送,不过好听些,收的人也不能白要,三、五两银子的谢礼总也有的。”
换作前两世的盈持,绝对无法想象这世间有人会为了区区几两银子,就做出这等不顾脸面的事情。
但在池家被当成粗使丫鬟按在地上狠狠摩擦了一年多之后,盈持对人生的领悟与觉悟早已有了质的升华。
因而闻之虽深觉可气,倒还不至于一惊一乍。
“这跟卖掉有何分别?”
盈持轻轻地一声反问,就连钱耀祖都意识到她有些不悦了,不由得愣了下。
“哦,听那花家的意思,娶进门的时候彩礼聘礼给出去不少,养她兄妹二人几年,又开支了不少,原本找崔秀才索赔过些财物,没要到,花家就叫苦,说休了哪里还有闲钱另娶,倒不如这样送人,人家回点谢礼,总还能捞回些本——明面上没出红契典卖,也还是要点脸面的。”
盈持听了,低头思忖半晌,细究其中之意,这才不觉缓缓地点了点头:“好算计,是会当家过日子的。”
钱耀祖一时不晓得她这是褒是贬,当下嘴角抽了抽,不敢做声。
果听得盈持话头一转,沉声道:“可是杀人就不对了。”
钱耀祖忙道:“那个踢死人的胖子是做中间人的,是花家同村的二流子,也和花家沾亲带故。原本已跟下家说好了,收了好处,不想他兄妹二人跑了,追得气上了头。”
“那县里如今又是怎么个说法?”
“胖子被收了监,花家急着将尸身要回去埋了,小的没请示过姑娘,所以没让县里松口,”钱耀祖小心翼翼地道,“只不过,那花家有胆子这么搞,也是因为背后有两个了不得的亲戚。他家姨父是通州卫的千户,表哥是北镇抚司锦衣卫的百户,还有个亲戚,听说是这怀因县的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