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 刺杀  他是眉间雪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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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絮舟是在动身的那一刻发现的不对劲。

周围很安静,奇怪的是太安静了,形似骤雨狂风前最后的静谧。

他们已经走到了梓潼城外,明天就入城了,梓潼算是沙漠中一块为数不多的绿洲城市,连城外也有郁郁葱葱的树林。

他们昨晚正是在梓潼城外的树林里整顿歇息。

今早的雾很大,白茫茫一片,伸手都看不见五指,气候湿润极了,雾气打湿了陈絮舟额前的头发,使其软软地覆于前额,显得倒有几分乖巧笨拙。

她突然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似的,狠狠将柏无相往右边拉扯了一把“小心”她喊道。

就在陈絮舟拉扯柏无相使他侧身的一瞬间,一柄长剑腾空而出,直直刺向他原来的位置,又极快地抽身而退隐于雾气中。

声旁不断传来利刃隔断喉管的钝声,一下子,似乎所有的人都失去了声音。

身边的仆役像是被扯断了线的木偶一样软绵绵倒下去,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整齐姿势。

在那之后剩下的人才反应过来似的,逃的逃,喊的喊,哀求的哀求。

安静的树林似乎沦为人间地狱,厮杀与哀求,呼喊和鲜血,充斥着这偌大树林。

陈絮舟拉着柏无相往前奔去,沿路尸体横陈,一个个死状可怖,杀人手法极其安静熟练。

随着身后脚步越来越清晰,她一咬牙转头将柏无相护在身后,“往前跑,别回头”她哑声道,旋即一下抽出她的佩剑,剑看起来虽然平凡,但一出鞘刹那间如同一泓云气散出,刃若霜雪,寒光泠冽,她的眼睫上已垂上了血珠。

她拼尽全力地拦住一切的刀光剑影,佩剑舞动如同云霄雪霁,日光韫蕴。

温热鲜活的血液猝不及防地溅上了柏无相的左脸,一阵湿漉,血流到了他的嘴角,给他平白填了几分病态诡异的旖丽。

陈絮舟刚刚拦住了一下左边的刀刃,却不妨一个黑影从后面闪过,她来不及转动身形,生生受了这一刀,刀刃划过衣服刺伤皮肉的声音,陈絮舟脸色一白,嫣红的嘴唇一下子失了血色。

她移动身形往前狠狠一砍,只听见钝器砍击血肉的一声闷哼,刚想松一口气却不妨被他纵身一跃扑倒在地,他迅疾地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朝她眼睛刺来,她使劲地用手肘抵着他的手来制压他,力气却一点一点消耗流失。

纵然一个壮年男人被重伤,也比她这个女流之介在力量上要强上许多。

当刀距离她的眼睛只有一根手指的宽度时,她最后看了看澄明如水的天,觉得这辈子估计也就看这一次了。

其实倒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她莫名在这种想起了柏无相,他应该跑远吧。

那就好,跑掉就好。

只要入城,就不会再那么危急。

只是可惜不能陪他去皓京了。

突然那个黑衣人突然像受什么重创似的一顿,突然长大了嘴,瞳孔剧烈扩散。

他被人用刀捅进了后颈,血不断涌出,温热鲜活的液体洒落到她的下颚和脖颈。

他手中的刀软软滑落。

陈絮舟急忙一侧头,刀在她脸上滑出浅浅长长的一道血痕。

她脸色苍白,血在她脸上晕染开,仿佛是淮阳歌女在眼角用毫毛细笔勾勒出一朵摇曳生姿的阿芙蓉。

身上的人缓缓倒下去以后,她神志归了位。

然后看见了她身前那个举着刀,长身玉立站着的少年,他神色悲悯又慈悲。

恍若无意间跌入阿婆地狱的清白少年,被恶鬼撕扯生吞,他的眉眼像火焰般艳丽,他手染鲜血而慈悲佛心,一种妖媚的纵欲感和清冷的自持感奇妙地融为一体。

皓京王宫。

一个衣衫不整痞里痞气的男子正仰躺在金丝云锦绣就的软榻上男子“你赌谁能够赢”。

他随性不羁的气质与周遭华美堂皇的一切格格不入。

他穿着最普通的那种粗布蓝衣,也并不打扮仪态,头发就那么随意凌乱地散落肩上。

但与他打扮不同的是他的眉眼艳丽的过了份,鼻梁高挺,嘴唇薄而好看,一双细长妖冶的柳叶眼,妩媚多情,雌雄莫辨,似乎换一身打扮就会变成什么祸国殃民的妖姬弄臣。

一个一看就像娇生惯养金玉之家出身的少年嬉笑地把蟋蟀罐子放到桌上“魏吟雪赢不了,一个小丫头片子自以为有多厉害”。

他说这话违和的很,因为他看起来更像一个小孩。

少年个子并不高,有着一张圆如满月的脸,可爱极了,眼睛是月牙形状的,一笑就让人舒心,肉嘟嘟的鼻子,一泓浅如月牙的嘴唇,皮肤柔软白净,活像个面粉糯米团子,嘴角还粘着黑芝麻糖饼后留下的残渣,

与他可爱温和的长相不同的是他通身华贵,穿着华贵的紫白色锦服,脖间带着碧玺貔貅。

“柏无相才是真正的怪物呢,要不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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