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也不是你,是我,”温与时避开她身上的伤口,伸手牢牢抱住她,“是我,都是我的错,我做的决策,时绣绣充其量只是一个导火索。”
温与时喉头发哽:“对不起。”
“音音,对不起。”
时音辞虚弱的把头埋在他肩窝,泪水顺着眼眶直接渗入他肩头的衣裳,烫人的紧。
她心底既有怨又有恨,又害怕,又心痛,又委屈,但这件事偏叫人无处可恨,她悲痛的哭出声,一时所有情绪都化作了眼泪发泄出去。
温与时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时音辞哭声逐渐止住,无声的任由温与时动作。
温与时在榻边坐下,并未将人放下,就那般抱着她给她擦了擦眼泪,低头吻了吻她湿濡的眼睛,哑声道,“我们不哭了,坐月子不能哭的,乖。”
时音辞偏头,喃喃道:“如果你不做皇帝就好了。”
“你不想我做吗?”
时音辞一时语塞:“我……”
温与时嗯一声,“那就不做了。”
这汴京浮华,众人疯狂争抢的东西,他居然说不要就不要了。
时音辞愣了一下,没说话,只定定的看着温与时,有些不太敢相信:“真不做了?”
“北溯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温与时缓下语气,“这汴梁百官,百姓黎民,商贾走贩,花鸟鱼虫,哪一样离了我不能活?”
“我……”时音辞的声音很低,用气发出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温与时微微一怔。
时音辞很认真的,一字一句道:“我。我离了你不能活。”
温与时只觉这一瞬间一种难言的感觉透过灵魂直击心脏,那一瞬的悸动,差点就要了他的命。
温与时艰难的咽了下口水,喉结微微滚动。
“从小到大,你都待我太好了,让我都觉得理所当然了,直到后来我做错了事,你不待我好了,我才明白……”
温与时望着她,有些无奈:“我什么时候待你不好了?”
时音辞想了想,“我不知道你到底有多生气,所以我都不敢和你说话。”
“怕我?”温与时轻轻摇头。
“你很凶……”时音辞咬唇,她当初真的挺怕的,如果不是被一路押送过来,她早就吓得逃跑了。
温与时笑了一下:“我哪里敢凶你?”
“你那时候……每每见到我就一脸不高兴。”时音辞道。
有吗?温与时细细回忆了一下。
一开始好像是不知道要拿她怎么办,偏她又一副极生分的模样,也难怪他生气。温与时无奈开口,“你让我多等了三年,不能怪我生气。”
毕竟他情绪最激烈时,还曾有过把她欺负哭的念头。
“他们都说是我给西夏惹来了战事,于是他们把我送来北溯,我那时想跑的,可……”说到逃跑,时音辞忽然有些心虚,她小心翼翼的瞧了眼温与时。
他错开眼看向别处,并未言语,仿佛也不在意。
时音辞用力捏了捏手指。
她当初在他那样落魄时当众悔婚,将他扫地出门,那样过分,他心底不可能不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