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小朵心底有些发寒。
她知道,这次,不是周氏死,就是她死。
遇见了,不管是她还是周氏,都过不去这个坎。
“陈松,你还记得周氏吗?”
小朵心中知道,陈松未必能记得,可这个时候,她只能依靠陈松。如果她和周氏正面冲突,以她的体力,未必能打得过周氏。
“记得,柱子的娘。”
听见陈松的回答,小朵有些喜出望外,他记得就好。他能记得大王庄的周氏,应该能记得周氏对小朵的折磨吧。
陈松蹙眉看向四周:“我们到了大王庄嘛?”
这个村子,和大王庄比可是差远了,贫穷而寒酸,基本上都是茅屋居多。和大王庄那种大部分是石屋,土屋,还有砖瓦屋相比可是差远了。
“不是,这里……”
屋门哗啦一声拉开,周氏举着菜刀怒气冲冲就冲了出来:“花小朵,我已经逃到这么远了,你为什么还要追来。”
知道程家已经知道花小朵的存在,她就知道,她已经弄不死这个小丫头了。她不想死,知道程知府又升了官,她更不想死了。
凭什么他升官发财,妻贤子孝,儿女双全?
凭什么她就要孤苦无依,四处漂泊,连个孩子都没有?
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她以为,她已经放下了,只想远远地避开,离开九江,离开程家的地盘,安安生生苟且地度下余生。
她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来?
躲到这里都不放过她吗?
安南县衙,陈松扛着小朵旋风般冲了出去后。
程子期看到小朵示意不用追,心中终究放心不下,他亲自带人追了出来。
街上大雨如织,看不见行人,就连店铺也是门窗紧闭。
衙役,侍卫们铺散开来,拍开临街的店铺房屋一个个打听。程子期站在雨幕下,沉着脸看着雨幕。
他不是很担心小朵,他也相信陈松不会伤害小朵。
此刻,他反而因为这场大雨,隐隐担心安南不远处的一道河堤。
传来的消息非常不好,他派了人,二十四小时盯着河堤,要么疏要么堵。而现在,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赌。
赌上任县令有良知,河堤做得坚固。赌这老天有眼,能及时停雨,让水流不在蔓延。
河堤下有两个村落,上河村和下河村,村落都不大,一共加起来却也有两三百口人,更不要说房屋良田。
此处河堤是上任县令所修筑,如果在他手上出事,纵然可以推诿,却也算是失职。
一名衙役过来禀告:“程大人,有人看见一名壮汉扛着一女子往城东去了。”
城东,河堤不就在城东吗?
程子期心中机灵灵打了个冷战,城东,他们怎么去了城东。
此刻,亲妹妹重要,下面的百姓同样重要。
他拔腿往城东走,被身边的棋二伸手拦住:“大公子,我去,你不能去。”
程子期勃然大怒:“那里有我的百姓,我的妹妹,我为什么不能去。棋二,你带一队人去上河村,疏散民众。墨三,你带一队人去下河村疏散民众。不用管他们愿不愿意走不走,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墨三抱拳:“大公子,让其他人去,大人和夫人有令,我们俩个人半步不能离你左右。”
“快带人去。”
程子期脸色大变,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不用在这里废话,你们多耽搁一时,那些民众就危险一分。还不快去。”
最终,棋二还是没有离开程子期,墨三带着人去了下河村,上河城由安南县衙的捕头带人先去。
程子期带着人也往城东走去,他不确定小朵和陈松是顺着大路绕过大堤往九江方向去,还是路过上河村就停了下来,没有再走?
他心里知道,雨这么大,正常情况下都会是去上河村躲避一下,而不可能绕道从官道往九江方向去。
“大公子,您回去吧,我去找大小姐。”
棋二跟着程子期,一步一滑往上河村上游的大堤方向走去。
此刻,小朵和陈松正在上河村,周氏的门前。
周氏拿刀出来,陈松的神情立刻大变,屋里屋外一时剑拔弩张。
“周氏,我今天来,不是寻你的。只能说是巧合,我今日来,是因为雨大,你看见那道河堤了吗?”
小朵指向上河村的河堤:“雨这么大,那道河堤眼看不保,你身为此地人,和大家应该熟悉。我想请你和村里人说,让他们离开这里,先去寻亲访友躲避躲避。实在不行,去安南县城也行,县里不会不管。”
周氏瞪着小朵,她没想到,她说的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们不是来找她寻仇的吗?
“你还楞着干什么?快去找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