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风尘仆仆的景茂财被人搀扶着进来的时候,正是李元抵达宁远城两个时辰之后。
一路上,程虎断后,景茂财脱离建奴追击之后,即刻马不停蹄,路上换了三匹马,甚至强借了一队逃难商旅的马匹,才在六个时辰之内,堪堪抵达宁远城。
“大人!”景茂财刚一进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属下”
李元此时坐在屋中,手里还拿着辽阳城谍影卫的密报,上面对于城内的一些情况有所描述,此时看到景茂财的样子,眉头大皱,看着地上的景茂财:“才三个月不见,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辽阳城可还没有丢!”
听到李元的话,景茂财脑袋紧紧贴在地上,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头,语气悲愤万分:“属下万死!本无颜面见大人,但是身负重托,辽阳城数十万军民等大人去救援,待随大人赢下辽阳之战之后,属下再去地下见程兄弟。”
“程虎怎么了?”李元放下手里的折子,双目微凝。
厅内,唐有望和薛勇互看一眼,相互在眼中都看到了一丝疑惑。
景茂财到此时才抬起头,掏出祖大寿写给李元的信件,同时道:“祖将军与林将军坚守辽阳城,派我与程将军出城将城内消息带给大人,路遇建奴斥候埋伏,为将消息及时送达,程将军主动断后,护送我安全离开”
李元接过信件,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景茂财:“起来吧,何必做小女子状程虎如果殉国,吾自当杀皇太极以祭奠,要你在这里给我磕头作甚?”
“大人”景茂财站起身子,一手按刀:“吾愿牵头冲锋,为大人探路!”
“先下去休息,”李元摆了摆手:“薛勇,安排人照顾景将军。”
“是,”薛勇扭头看了看景茂财:“景大人,先去休息吧,一路上太辛苦了,大人也需要时间去思考如何布置。”
“属下先行告辞,”景茂财再次下拜。
望着景茂财的背影,李元抿了抿嘴,招手将唐有望叫道近前:“将你手里所有的骑兵士卒全部召集起来,一个时辰之后我要用,再派人去叫左大人,半个时辰之后议事堂碰面。”
唐有望听到第一句时候准备转身执行,但是第二句时候愣了一愣:“大人,直接去通知巡抚大人吗?”
“战情紧急,要我去巡抚府邸拜访吗?”李元此时已经展开祖大寿的信件,低头去看信了。
“属下明白,”唐有望躬身一拜,才转身离去。
程虎的事情并没有让李元的心思有任何变化,且不说有没有以身殉国,就算是战死沙场,以此世大明朝军人的使命,马革裹尸才是死得其所,况且此时战事,不能有任何感情用事的因素干扰:“就是到时候二妹那边不好交待”
祖大寿的信很短,李元很快就看完了,将手里的信件折起,烛火罩子轻轻抬起,火苗跳跃中火舌触及信纸,很快将其一角吞噬,慢慢的信纸被燃烧殆尽。
此时天气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屋内除了桌子上的一盏烛火,再无其他光亮,李元就坐在桌子后面的黑暗角落里,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树枝摇曳,耳边传来窗外的寒风呼啸。
“祖大寿已经坚持不住了,按照他的预估,三天之内,建奴必然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辽阳城”李元的双眸在黑暗中有着一丝丝的光亮,此刻双手交叠,轻轻放在胸腹之间:“皇太极,现在还不是你染指辽东的时候。”
半个时辰之后,左光斗临事府衙议事堂,李元已经带着薛勇,唐有望到来。
“定国,辽阳城来信了?”左光斗等李元刚刚坐定,便开口问道,看起来心情急切,毕竟辽阳城的安危决定了大明和建奴接下来数十年战略规划,努尔哈赤想要建都沈阳城,辽阳城是否在建奴手里具有决定性影响。
“辽阳城稳如泰山,巡抚大人不必担心,”李元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上面漂浮着的茶叶,看起来胸有成竹。
站在一旁的唐有望和薛勇听到李元空口白牙的谎话,皆抿了抿嘴唇,但是目不转睛,也没有揭穿,李元如何说,为什么这么说,那是李元考虑的问题,唐有望和薛勇没有任何可以疑虑的地方,那也不是他们考虑的问题。
何况,欺瞒巡抚,此事也算不上什么。
“稳如泰山?”左光斗显然并不相信:“我听说景参将星夜疾驰,方才才道德宁远城。”
“确实,”李元点了点头:“那是祖大寿差人汇报消息来了,辽阳城安稳无虞。”
“那我们何时出发?”左光斗并不喜欢这种氛围,任何情况都被李元掌握在手里,自己反倒成了光杆司令,没有任何自己得渠道,必须尽快到达辽阳城才可以!
“事情宜早不宜迟,属下已经派人集合人马,现在我们手里大约有三百骑兵,”李元掰着手指,突然看向一旁配坐的赵天虞和祖跃,咧嘴一笑:“另外,还需要两位配合,拨三千兵丁,再准备六千人的干粮,今晚就要准备好,凌晨我们就要带走!”
“粮食没有问题,”赵田虞拍着胸脯,宁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