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到来之前,巡抚衙门口已经聚集了上百人,还有其他围观的百姓在外围,不敢靠近此处。
虽然刚刚经历了战火的洗礼,但是这些丝毫动摇不了百姓们看热闹的心思。
好家伙,建奴刚刚撤走,总兵官和巡抚大人冲突起来了。
城中其他官员皆找机会离开,不想出现在这是非之地。
巡抚衙门大门紧闭,门口的守卫们如临大敌,看着台下众多百姓,不知如何是好,孟晚安已经知道了外城发生的事,但是他现在只想拖下去,等三天以后左光斗到场,巡抚之职交出,自己就算是脱身了,不想再趟这趟浑水。
紧闭的大门已经表明了其心思。现在只求李元不要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大家都下不来台。
有几名在上午的冲突中动手的百姓闲汉已经被各自里长,户主押着在巡抚衙门口请罪。
由不得他们不来,猪油蒙了心,也不看看你惹了谁?这锦衣卫是好相与的?这李总兵是好脾气的?整个辽阳城都是人家救下的,别说没有勒索污蔑你,就算是你想送几个钱,人家也未必看得上。
当然,百姓的心思单纯,通没通敌不清楚,先来认错,总兵大人宽宏大量不追究最好,追究下来,那我也是认错在先,留条小命,破财免灾了。
不多时,李元来了。
哒哒哒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踏在青石板上,马蹄的声音传出好远,四周寂然无声,不论是百姓还是兵卒,尽皆低头。
李元坐在马上,停到了巡抚衙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闭门谢客吗?”
转过头,李元看着四周的百姓,被押在一旁的捕快,还有一干动手的闲汉,淡然道:“那本官就在这里升堂断案!”
话音刚落,被拖在地上已经吓得半死的捕头赵闲就已经扑在地上当当当的开始磕头认罪:“小的该死,小的该死,阻拦了抓捕建奴奸细的那些大人,小的罪该万死!”
“你的确该死,”李元俯下身子,看着赵闲:“让你这么一搅和,跑了奸细,伤了兵将,还让不少百姓遭殃,很多人恨不得你死。”
“小的罪该万死!”赵闲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但是最好的办法就是认错,祈求门内那个孟大人救救自己。
“大人,还有这些参与动手的闲汉泼皮,已经押在这里,听候大人发落,”一个年长的老者从人群中走出来,向着李元躬身。
这些里长户主只求不要牵连他们自身,赶紧交人了事。
“百姓们无错,”李元摆摆手,看着四周人群:“往日里,有些兵卒做得不对的,做得不好的,冒犯了父老乡亲的,我李元在这里给大家赔个不是,前有因后有果,今日的误会,是先前错误的积累,各位父老但是无错。”
李元这么一两句,引得一众人不知如何接话,怎么堂堂总兵官还会对百姓道歉的?误会一场?
一众保甲里长看李元的样子皆呐呐不敢言语,更不要说接话茬了,开玩笑,堂堂总兵给你面子是大人物的修养,但你敢大着一张脸接下,那就是你的愚蠢了。
“韩家通敌确有其事,两人已经畏罪潜逃,有通敌书信为证,韩家后院还有隐藏的地窖,都是铁证,所以今日不存在所谓的勒索或者污蔑,”薛勇在一旁,朗朗而谈,摆证据,讲事实,以德服人,由不得你凭白泼我脏水。
讲了半晌,缓缓的咔嚓声悠悠传来,李元身后的府衙大门打开了。
躲不过的孟晚安终于出来了。
一届文官,还是主政的大员,实在不愿意在李元这样的武人面前低头,纵然其位高权重,但是文人的体面更要紧。
孟晚安心中早就骂了数十遍:你李元实在是不识好歹!
“李大人这是何事?”孟晚安整了整衣袍,缓缓走出,语气中满是讶然。其身后是一众文书护卫。
“何事?”李元并未下马,安坐高处看着孟晚安:“只是希望大人给主持公道罢了。”
“既然是公事,去衙门里谈吧,不要堵了大道,耽误百姓去路,”孟晚安眼角动了动,侧身一让,想让李元下马进院。
“公事无不可与人言,”李元丝毫不动,今日他的目的就是大庭广众压服暂代巡抚,为日后行动铺路,他要做的事情,不能受人掣肘过多,到时候左光斗来了,此事也已经定下,由不得他再翻案,翻不了!
“那你要如何?”孟晚安语气骤然冷了下来:“本巡抚职责所在,派人维护治安,你麾下士兵反而利用职权行不法之事,今日之误会,也是因昨日埋下之伏笔,你要本官秉公执法,那就好好谈谈!”
“作奸犯科者,吾绝不姑息,更不会包庇,”李元高高在上,望向四周:“我李定国到此,不是单单来杀建奴,更是巩固边防,整顿军队,杜绝抢粮,伤人,强征之事,让百姓安居,诸人安心!”
“薛勇,”李元叫了自己亲卫的名字。
“大人吩咐,”薛勇站在一旁,披甲执锐。
“近期凡属我部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