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多话,却总是牢牢跟着她,就怕被她撇下来似的,紧紧追随,直到被家人再度带回京城。
她依稀还记得他当时咬紧嘴唇、眼眶泛红,似乎有千万的舍不得。
那时的他,会知道长大之后,有个女人会疯狂的追逐他,当众宣布非嫁给他不可吗?
命运多舛,没有人会预知以后。
现在,他已长成足以让郡主倾心的翩翩佳公子,但那双眼睛还是像以前一样清澈,让她无法抛下他。
她该回去跟她的姐姐妹们碰面了,却被绑在这里,无法动弹。
跟着他,她也陷入身不由己的漩涡,不知道离开的路该怎么走……
“走……走开……”
“你怎么了?有事?”听到慌张的叫喊,半趴在软榻上睡觉的染天晴连忙起身,走到床边探视。没料到那只是他梦里的呓语,他并没苏醒的打算。
被吵醒的染天晴叹口气,也没睡意了,便坐在茶几旁,为自己倒杯水,默默喝起来。
这杯水有点甘甜,冲淡她嘴里的苦味。她知道,那是一个时辰前喂欧阳少华喝药时所残留的味道―
她端着福伯好不容易熬好的药汁,还放到半凉,才好入口,没想到昏睡中的病人喝一口就吐,后来,任凭她怎么哄劝,他就是别过头,不肯喝。
“糟糕!他不喝药。”没想到病人也是有意识的。
“那怎么办?”福伯知道那是因为药太苦的关系,在老家,他都会嘱咐厨子另外放蜂蜜,但在这里……不大方便。
“我再试试。”坐在床铺边的染天晴软硬兼施,好话歹话说尽,但昏睡中的人就是闭紧嘴。
“你敢不喝?”染天晴瞪了昏睡中的男人一眼,然后突然含口药汁,嘴对嘴,将苦得过分的药汁哺入欧阳少华嘴里。
“呃?”站在一旁服侍的福伯都看傻眼了。
欧阳少华似乎体会到无可抵抗的压力,终于皱着眉,乖乖张口咽下苦药。
“我小时候都这样对付他。”染天晴抹去嘴角残留的药汁,对愣在一旁的福伯解释。
啧!还真的很苦。
福伯傻了。他活了一把年纪,还没仔细瞧过两个男人嘴对嘴……
有啦!在风家别苑看过,是主子强吻染少爷,这回是染少爷喂主子喝药……但他还是不习惯啦!哎哟!这两个真的要好得让人家害羞。
“哦、喔……”福伯慌乱地点头,又不知该说什么。知道染天晴的方法灵验,便尴尬地离开厢房。
“哼!不是说你家主人对我情深似海?只不过喂个药,又不敢看了?”染天晴看着福伯狼狈的背影,闷哼几声。
想她是黄花大闺女耶!为男人做这种事,当然是她吃亏!但她又不忍心见欧阳少华被病折磨。
还好没几个人知道她是女人。
算了、算了,吃亏就是占便宜,懒得跟他计较。
反正他的病快点好起来,让她可以及早回去找歌舞团的姐姐妹就好了,剩下的,就随便了。
“晴……天晴……”床上又传来欧阳少华的呓语。
“你又怎么了?”早失去睡意的染天晴走到床边,却发现昏睡中的病人虽然孱弱,却已经睁开眼睛。
“你还在!”看到染天晴,喜悦蒙上他的眼,他伸出手想拉她。
“你还不舒服吗?”她没让他拉住,径自把手放在他的额头,发现已经不烫了。
“我手脚还没有力气。”欧阳少华张大无辜的眼,乖巧得像只猫。
“那是当然的!你还没全好,一个时辰前才让我灌了药。”染天晴把手收回来,淡淡说明。
“喔!原来是这样。”那么,她像以前那样喂他吃药,不是作梦啰?欧阳少华点点头,嘴角不自觉往上扬。
“没事就睡觉吧!”她突然觉得他的笑容很碍眼。
染天晴为欧阳少华拉好被子,就要走人。
“我不要一个人睡!你陪我。”他赶紧捞住她的衣袖,低声乞求。
“你胡说什么?”染天晴瞪大眼,轻声斥责他。
“我没胡说!以前我生病,你都陪我睡觉。”欧阳少华边强调,边凝视染天晴光滑的侧脸。他好想亲她,但她武功高强,他怕被她打飞。
其实,他也不怕她揍他,但他怕她从此不理他,所以他不敢……唉!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看欧阳少华理所当然说出这事,染天晴的俏脸不自觉滚烫。
“是吗?那你为什么『像以前』一样喂我吃药?”欧阳少华伶俐地反问。
“那……那是你不肯喝药!”染天晴戚到困窘了。
“你不陪我,我就不要睡!”欧阳少华虽然在病中,但作怪的力气还是有的,他一掀开被子,就想下床。
“你干什么?”她用两手把病人押回床上。
“跟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