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是与我生死与共的朋友,我当然信他。
“我也信你。”他一字一句地开口,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旋即,他把目光移上我的脸,郑重地道,“大傻瓜,如果多年之后你还没找出自己的身世,就去京城找我,我会保护你,绝不会让你受一点儿委屈!”
闻言,我不无感动地点了点头:“嗯。”
虽然这三天一直处于没知觉的状态,但当醒过来后所有的知觉一下子回到了身体上,便体会到长时间卧床的辛苦了。
“那些感染瘟疫的女人们现在怎么样了?”换了件完整的衣服,我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臂膀,对倾墨道,决定出去走走。
“她们怎么样,关我什么事!”闻言,寒倾墨眸光一暗,气呼呼地道,不知是气那些女人的“欺辱”,还是其它人对我的见死不救。
讪讪一笑,我自顾自地向门外走去。
“你不能现在就出去!人类的伤口不会这么快就愈合,必须想个万无一失的说辞!”手臂上一紧,寒倾墨抓住我道。
“嗯。”我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这个小家伙虽然小,却目光长远思虑周全,像个小大人。
“好了,你出去吧!”还没等我有所动作,他已松开了手。
“唉?你不怕别人怀疑我啦?”
“已经想好了。”高傲地斜睨了我一眼,他道。
“这么快?!”我吃了一惊,“怎么说?”
“就说我精通复骨之术,你的伤是我用我家的祖传秘方治好的。”
“那其它的伤呢?”
“大傻瓜!那些伤不是看不见嘛!”
闻言,我看了看自己刚换好的衣服,豁然开朗。
村庄还是和以前一样,寂静中透着喧嚣。
族人零星地点缀在大街小巷上,忙着各自的事情。不过,一见到我,就像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慌忙躲了起来。
“吴大叔?”在走过一条街巷后,见仍有人一见到我就躲,我忙道。
“碰!”伴着我的呼唤声一起落地的,还有吴大叔的关门声,我的呼唤显然没有起任何作用。
他们似乎是在刻意躲着我。
思及此,心头不禁一阵失落。
于死亡的边缘挣扎回来,莫非也犯了什么错?
还是说,他们本就希望我死。
回到城隍庙,一进门,便看到了从未踏进过城隍庙的村长和巫师。
他们一左一右站在男孩对面,似乎在询问什么,而且,看样子似乎是得到了令他们满意的答案,在看到我的时候,他们的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抹释然的微笑。
“有鱼啊,你冒着生命危险救下了全族人,是个好孩子!”村长道,脸上露出了一如既往的,长者对于小辈的慈祥的微笑。
淡淡一笑,我没有言语。
不知为何,自从那件事后,他那慈爱的笑容在我眼里,就成了卑鄙猥琐的象征。
即使此时从他口中说出的,是朝思暮想了许久的,被人认可的夸赞,我的心中也扬不起丝毫欢喜。
他们走后,族人先后送来了床铺、被褥、锅等生活用品,还特地来了几个壮汉将四面破落的门窗修补了一番。
到日落十分,城隍庙已改头换面,初步具有了家的感觉。
这算,接纳我了吗?
躺在他们送来的大床上,盖着柔软舒服的被子,我心道,望了一眼躺在对面,一脸享受的寒倾墨。
族人还算体贴,送来了两张床。
这样,我就不用和寒倾墨挤一张床了。
“大傻子你知道吗,这是我自出生以来,过的最幸福的一天。”寒倾墨也抬眸看向我,喃暗道,不过片刻的功夫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