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焦急中夹杂着担心和不容有他的命令。
“没时间!”回应他的,是一个极其不耐烦的声音。
“她是你徒弟啊!!!”男孩的声音陡然提高,近乎咆哮。
“她是从悬崖上摔下来的,没救了!”
“不,她还活着,她还有气儿!你看看她啊,她还有的救!”
“没时间!你听不明白吗?!闭嘴!!!”
闻言,我竭尽全力抬起两根手指,抓住男孩的袖子:
“不要管我,先救她们!”
可是,我却和之前一样,什么声音也没能发出来,只能眼巴巴地将男孩望着,希望他能领会我的意思。
凝视了我片刻,男孩不仅没有平息下来,原本蓄满泪水的眼睛反而涨满了红血丝,他转过身,发怒的狮子一样冲师父怒吼:
“她们的命是命,大傻瓜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她是为了救你们才摔伤的,她也是人,她不欠你们的!!!”
他显然会错了意,以为我是在求救。
“让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后,一个大汉着急到近乎暴躁的声音从身边响起,“死人别在这占地方!”
话音未落,后背原本坚实的触感变得虚幻,我的身体好像悬了空。
“她是为了采往生花才摔成这样的!你们现在用的这些救命药是她用命换来的!没有她就没有这些女人的命!!!”男孩吼道,义愤填膺,“你们不能把她扔出去,如果你们还有一点良心,就把她抬到城隍庙去!”
我不知道那个男孩是谁,也不知道,要被抬到城隍庙的人是谁,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意识也开始模糊。
黑暗在眼前一点一点放大,好像,天黑了。
天真的黑了。
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便是男孩怨毒如啼血杜鹃一样的誓言:
“我寒倾墨对天发誓,他日若能活着回去,必杀光这里所有人,为大傻瓜报仇!!!”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又仿佛什么也没做,不过是闭目小憩了一下。当一束光照进无边的黑暗,我的身体渐渐恢复了知觉。
眼前的光由模糊的光团凝聚成城隍庙熟悉的房梁,我睁开眼,看见了坐在我身旁,目光呆滞的男孩。
“倾墨?”试探性的,我启唇道。
“大傻瓜,你醒了……”他的目光由呆滞变为惊喜,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变得有些怪异。
他从头到脚将我打量了一遍,再次开口:“你听到我之前说的话了是吗?”
后半句话他没说,但我知道他的意思:因为你听到了我说的话,所以才知道我的名字叫寒倾墨。
“嗯。”
“你是妖怪吗?”后退一步,他道,不过旋即又放下了什么似的,挪了回来,“大傻瓜,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吗?”
“我真的不知道……”思及身世,我不无失落地低下了头。
“你到底是什么呢?”他道,靠近我的脸仔细端详。
他离得很近,近到那两片蝶翅般浓密的睫毛几乎贴到我的脸上,我看到他那双好看杏眸中闪烁着星辰一般好奇的光。
过了片刻,他抬起白胖的小手笃定地捏了捏我的脸:
“不管你是什么,你都是我又蠢又善良的大傻瓜!”
“嗯。”我配合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自己的身体:
衣衫破碎,上面还凝固着坠崖时留下的点点血迹,只是那几根扎出胸膛的骨头和血淋淋的伤口却全都消失不见了。
我大惊,抬手先后按了按曾经摔出骨头和被树枝乱石划伤的地方,发现这些地方竟已完好如初,仿佛从来没有伤过。
“我是在做梦吗?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好的这么快?”愣了好一会儿,我才从震惊中回过神,问寒倾墨道。
“额……”闻言,寒倾墨扶额,“不快,你都昏迷了三天三夜了……”
“说起你身上的伤……”寒倾墨低下头,沉吟道,“你昏迷的这三天,每天晚上都有蓝光飘进来为你愈合伤口,只是我守在你身边,没有看到那些光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蓝色的……光?”我道,心上一惊,眼前闪过寒冰凝结的画面——
那些可以愈合伤口的蓝光,和之前我在羊圈里遇到的可以愈合伤口的蓝色的冰,有什么关系?
“人们都说妖是害人的东西,一旦遇上,非死即伤。”寒倾墨的话拉回了我的思绪,“但我觉得,妖也有好的。”
说罢,若有所思看了我一眼,寒倾墨道:“人们也说,皇家无情,帝王无心,可是,我不仅有情,还有心。但别人不信我。”
“大傻瓜,你信我吗?”怅然若失地看了我一眼,他道。
“我信。”皇家帝王我不懂,我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