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瓷失笑,道:“起来吧,别动不动就下跪,不得什么恩重如山,你我本就是从最苦难的时候一同过来的。那时候你熬得,现在便是你享福的时候。况且也不是什么大事,日后的日子,还是要你自己过得好才是好。”
这话里的便是暗二了,香薷似是想到了什么,也跟着羞涩的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苏沐瓷和香薷嘴里谈论的暗二正站在东城一间巷道的宅子面前,他上前叩了几声门,很快的,便从里头出来一个厮将门打开。与暗二了几句便进去瞧,方走到院子里,便见那屋门被打开,从里头走出一个矮胖的中年妇人,那妇人瞧见暗二,先是一愣,便惊喜的唤道:“二少爷。”
暗二也笑了一下:“周妈妈,怎么突然来大庆了。”
“老奴是奉夫人之命叫你来见一个人,”周嬷嬷也笑了。屋门后又走出一人,这是名年轻女子,生的也是花容月貌,风姿出众,穿的衣裳款式却是几年前的,颜色也有些发白,即便如此,她还是看起来颇有教养,瞧着锦二微微一笑:“二少爷。”
……
暗二回到府里的时候已经黑了,方走到院子里,就瞧见树下站了一个人,那人也看见了他,便蹦跳着走过来,正是香薷。香薷瞧见他,道:“晌午那会儿找你不在,出去有事吗?”
暗二一怔,随即下意识的点点头,道:“嗯。”
“不会又去哪儿勾搭姑娘了吧?”香薷故意问道。换作以往,她是决计不会出这种话的,只是跟暗二接触多了,荤话听多了也觉得没什么了。
暗二冷不防的被香薷这么一问,面色有些难堪起来,道:“不……。”
“个笑罢了,”香薷摆摆手:“怎么这样紧张,我又不是母老虎。”
这自比母老虎的话让暗二也忍不住笑了,拍了拍她的脑袋,道:“确实是母老虎。”顿了顿,问道:“你特地来这等我,是什么事?”
香薷见他笑了,倒也没像往常一般与他斗嘴,只道:“你今日看起来有些不同,大约是累了,先回去梳洗休息吧。我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想你两个字被香薷吞进嘴里,香薷知道女子应当矜持一些,若是全人部将心意都出来了,将来就会被男子吃的死死的。
如今她和暗二还没成亲呢,可不能美得他。
暗二笑了笑,竟也没有如平日那般打趣几句,只与香薷了几句好好休息的话就走了。暗二一走,香薷面上的笑容便卸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迷惑,香薷站在原地,自言自语道:“瞧着倒是好似兴致不高的模样,莫非……事情办砸了?”想了想也没想出什么道理,便也转身回屋去了。
这一夜,京城中的某处宅院,有年轻的女子站在树下,神情很有几分哀伤。一边的矮胖妇人劝道:“姑娘还是早些歇息吧,这里风大。姑娘身子本就不好,要在这里将身子养好才成。”
女子苦笑一声,声音里很是萧索:“妈妈,我心里难受。”
“姑娘莫要多想,”那妇人也道:“二少爷一定会想明白的,你是正经的,二少爷那孩子是老奴看着长大的,心肠也好,今日既然来了便不会推诿。二少爷给姑娘请大夫,时间长久自然就看清了姑娘的心。姑娘且宽心,还有夫人和老爷,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可他已经了。”女子又是摇头:“我这样与拆散人家的恶人又有何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