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实在是通情达理，换了平常女子纵使不闹上一闹，面上总是要有几分情绪的，至少绝不会像眼前女子一般好话。暗二眼中便闪过一丝赞赏，又似乎含了些谢意和歉意交杂：“是我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了，不过方姑娘的病还未好，至少给在下一个机会替方姑娘请大夫。”

方可馨又是微微一笑，两人便起其他的话题来。暗二平日里跟着楚晏见多识广，又颇懂得如何讨女子喜欢，方可馨的举动就更是出乎他的乎意料，丝毫没有平日女子眼界的狭隘，也是颇有见地，并且性情又温柔似水，两人竟是交谈甚欢，色晚了竟也没有发觉。一直到了晚上周妈妈还留了饭，一同吃过之后暗二才回府去。

方回府，做过绣活的香薷正好去厨房找些吃食填肚子，正好遇见暗二，便唤了一声。暗二站住，露珠就走过去，从篮子里挑出两块牡丹糕来递给他：“今日厨房新做的糕点，姑娘赏的，特意给了留了两块，吃吧。”

香薷自是笑的心无旁骛，牡丹糕散发着特别的香气，暗二却是刚吃过饭，周妈妈的手艺不错，又做的是他许久未吃的江南菜，自然多吃了一点，哪里还吃得下糕点。便伸手接过来，笑道：“好，等会我回去吃。”

“不过两块糕点，你回去吃做什么？”香薷撇嘴道：“莫要告诉我你们暗卫连牡丹糕都很少吃，就在这里吃吧，凉了再吃担心肚子不舒服。”

香薷也是一片好心，其实她的这般无意，这糕却是她特意给暗二留下的，是以定要看着暗二吃下肚才高兴。暗二皱了皱眉，讨饶道：“姑奶奶，我方才在外头吃过了，这会实在吃不下，还是等我回去后再吃。”

暗二都如此了，香薷自也不能勉强他吃。只是神情有些沮丧，不过转瞬即逝，道：“你今日去哪里了，暗一他们都在府里，单你一人跑出去，还与人吃了晚饭。不会是在青楼吧？”

她本是笑，暗二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随即笑道：“胡袄，好歹我也是要成亲的人，怎么会去青楼？纵使姑娘再美，也还是得守着丑娘子过日子。”

香薷闻言就炸毛道：“你谁丑？”

二人又笑闹了一阵，暗二这才回屋，香薷回到屋里后，笑容便慢慢消散下去，玉露见装还打趣道：“老远就听见你和暗二闹的声音，怎么，现在倒是离不得了？”

香薷没有话，玉露以为她是害羞便也没有追问，却没瞧见香薷一个人坐在铜镜前，有些发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心，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有兰花的味道？”

日子一日比一日忙碌，香薷面上的笑容似乎也在慢慢消失，苏沐瓷问起玉露的时候，玉露也皱眉道：“不知是怎么了。最近老是忧心忡忡的模样，可的确又没什么事，大约问题还是与暗二有关。”

辛月也道：“暗二近来陪她的日子少，想来是有些不痛快。”

自己的婢子都异口同声认为香薷是因为与暗二聚少离多而心思不虞，苏沐瓷并没有附和他们的话，以香薷的性子，断不会因为这种事就显得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