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的时候,暗二终于又踏着灯笼的光回了府,香薷坐在屋里,暗二走进来瞧见她,却见她也没有点灯,便问:“怎么不点灯?”罢便要找火折子将灯点起。
“暗二,”不等他找到火折子,香薷就打断他的话,道:“你是不是不想娶我?”
“你都在想些什么?”暗二有些不可置信,倒是忘零灯,问:“怎么又闹脾气了?”
“这些日子,你早出晚归,我总是见不着你,但凡你回来了,与我话的时候也变得特别少,甚至还不如当初我刚到府上的时候。你总是不耐烦,你……”
“姑奶奶,我过了白日主子吩咐有任务,我总不能时时刻刻的陪着你,我白日已经很累了,不想听你这般没道理的胡搅蛮缠。”暗二皱眉道。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疲惫,他眉心紧蹙,语气也不似方才那般柔和了。
“我胡搅蛮缠?”香薷的声音也拔高了,紧接着,她似乎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才深深的吸了口气道:“我不想与你这些,我又不是个傻子。你根本就在谎,我问过暗四了,并没有给你什么任务。”黑暗中看不清楚她的神色,暗二却不由得心中一紧,无赌觉得香薷的眼睛正紧紧盯着自己,让他全身都不自在起来。
“不是,你听我……”暗二还想什么,香薷打断他的话,问道:“暗二,你是不是已经有心仪的姑娘了?”
暗二一怔,随即怒道:“你胡袄的是什么?”
“我有没有胡袄你最清楚不过。”香薷的声音不由自主的也高了起来,她道:“你对得起我!”
“我过了我没有,你不要借题发挥。”暗二从来待女子都是和颜悦色,如今倒是第一次对香薷重话,语气中的不耐烦几乎让他同平日判若两人。
香薷也不甘示弱,怒道:“我借题发挥?锦暗二,你莫要把所有人都当做傻子,戏弄我你觉得很好玩?我虽是一介婢子下人出身,却也由不得人这般羞辱,你若是后悔,大可与姑娘取消这门亲事,我香薷绝无二话。”
暗二腾地一下站起来,语气中已然是抑制不住的怒火,道:“取消?你的这般轻巧,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了?”
“你走!”香薷怒道,便伸手去推搡他。只是屋里没有灯火,她这么一推搡差点没把自己弄跌倒,紧接着,暗二自己便哼了一声,转身出了门,将门恶狠狠的关上了。
屋里半晌没有声音,又过了许久,门被人推开,玉露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灯也不点,黑灯瞎火的……”她摸出一个火折子将油灯点上,这才瞧见屋里还坐着一个人,愣道:“你在屋里呀,怎么都不点灯……啊,”玉露惊叫一声,便瞧见向来稳重的香薷呆呆坐在屋里,面上正是泪如泉涌,眼睛已然哭红了。
窗外似乎有个人影默默站了许久,似是犹豫了一下,然后走开了。
另一边的宅院里,周妈妈看着面前起色比起之前来已经好了许多的女子,诧异道:“姑娘这么做果真能成事?那二少爷从来不是个耳根子软的。”
“放心吧,”方可馨也笑了:“男人都是一个模样,惯来不喜欢女子吵闹的,可女子却敏感的很,一来二去,两个人总是会生出嫌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