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苏墨之给苏沐瓷准备的银子也是足够聊，偏宋然朔还暗中将苏沐瓷拉到一边，又从袖子里摸出厚厚一沓银票，只道：“这是通汇钱庄的银票，在大楚也是可以用的。”又赧然道：“表哥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有这些银票给你，妹妹可别嫌少。”

苏沐瓷瞧着被宋然朔捏的皱巴巴的银票，心中便是一阵暖流涌过。宋然朔到底是个年轻的男人，兵部那些兵们成日为他卖命，宋然朔自然偶尔也要投桃报李，请他们吃个饭什么的。宋然朔的那点子俸禄是不多的，大多都是从前立军功下来的赏赐，不留着日后成家，反而给她，苏沐瓷心中感动，就道：“表哥，哥哥给我的银票可以一辈子吃穿不愁了，你给我这些做什么。”

“表哥是表哥，我是我。我给你的和表哥给的怎么能一样？”宋然朔急了，把银票往苏沐瓷手里一塞，头也不回地走了。苏沐瓷看着他的背影哭笑不得，想着得找个机会让辛月给宋然朔偷偷还回去。

正想着，却见宋山从外头走进来，道：“瓷儿，外祖父有话跟你，来，咱们去书房。”

苏墨之闻言，就要跟进去，一边道：“正好，哥哥也要交代你几句。”

“墨之等会子再交代也不迟，”宋山道：“让我和瓷儿爷儿俩单独几句话。”

苏墨之脚步一顿，却也没再跟进去了。

苏沐瓷随着宋山进了书房，宋山让下人在外头守着门，在屋里的桌前坐下，给苏沐瓷拿糕点清茶吃。又自己在苏沐瓷对面坐了下来，深深叹了口气，道：“再过几日，瓷儿你就要出嫁了。我打算让书让也跟着你去大楚。”

“什么？”苏沐瓷有些讶异，宋书让要跟着她去大楚？

宋山没回答她的问题，顿了顿又道：“虽然楚晏是大楚帝的嫡子，在大楚颇有地位，不过皇家总是是非多，有些事情也未必就如表面上看的那般简单。到了那头，千万不要委屈自己，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楚晏，你是楚晏千金白银娶回去的，他总要护着你，你不要自己扛，交给他来办就好。”

苏沐瓷应了。

“若是楚晏也护不住你，你也别怕，还有我们。我在宋家军里挑了几个人，都不是等闲之辈，打扮成苏府的陪嫁侍卫给你一并带过去，总归不要让自己吃亏就是了。”

宋山谆谆善诱，苏沐瓷想了想，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外祖父，你有没有想过……要离开大庆？”

宋山一怔，看向苏沐瓷没话。

话既然都已经出口，苏沐瓷索性就将它全部出来，她道：“既然如今我已经嫁到了大楚，陛下必然会对宋家有所隔阂，虽然宋家现在风光，可日后陛下不见得会重用你们。君主心思向来难猜，若是陛下起了别的心思……倒不如现在就以不放心我一同去往大楚，兵权不要就不要，反正留在大庆，不定哪一日兵权也就被收了回去。”

看着赵家的落败，还有如今关青山逐渐地势微，宋山哪会不知苏沐瓷的是对的，这孩子，年纪轻轻，看问题就已经这么深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