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有作为!”
卧子低眉,一拳击在自己腿上,义愤填膺,振振然默然半晌,复:
“清流之人,难以承担国事,心机之辈却能执掌权柄!我却不信,这天下铁骨铮铮之人,都不能入阁拜相,还我大明青天?!”
影怜弃了茶,斟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卧子,自己端了一杯道:
“卧子兄以道凌残!弟深以为敬!”
卧子一饮而尽,宽大的白色深衣衣袖挡住半边脸,待手臂放下时,眼光炯炯,意气风发的大笑道:
“杨兄真有英武之气,谢了!”
舒章看着卧子微微一笑,也凑到影怜跟前扬着眉笑眯眯道:
“杨兄!有酒也只紧着卧子,我的呢?”
这笑容颇有点促狭!
影怜笑吟吟道:“你要讨,我自然便有!”
舒章撇撇嘴,轻哼一声道:“问才给我!”
一转头见辕文在案前笔走龙蛇,便向卧子和影怜悄悄道:
“我去瞧瞧他写什么歪文呢。”
影怜和卧子随着他的视线一瞧,果然呢,相视一笑,看着他穿过梅花门,走至长案前,伸着头越过辕文的肩往案上一瞧,好似很惊奇一般整个身子都往下一探,嘿嘿笑得合不拢嘴,身子都抽动起来。
影怜和卧子见状也上去凑个热闹。
辕文面如美玉,皮肤甚薄,对于男子而言,脸有些过分的白,白到见影怜也来瞧,竟脸色微红,满布着腼腆。
他伏在案上捂住了文字道:
“不许看!”
舒章拿扇敲着他肩道:
“你捂什么,我都记住了!”
辕文只得讪讪的抬起身子,眼睛往影怜一扫,见影怜正微笑的看着他,忙走去窗边看着湖水去了。
影怜走近了看案上辕文写的是:
十二云屏坐玉人,常将烟月号平津。
骅骝讵解将军意,鹦鹉偏知丞相嗔。
后面还有一首:
校书婵娟年十六,雨雨风风能痛哭。
自然闺阁号铮铮,岂料风尘同碌碌!
影怜抬眼看着美服华冠的辕文,心中一暖。
辕文是个大家子弟,与周家的小爷们一般金尊玉贵的养着,却不似寻常纨绔,年纪也只比她大一岁,已然与卧子舒章彝仲这样的几社创始人文章往来,近时更有“云间三子”之号。
这样的少年才俊对自己有如此柔情,影怜的心中开始泛起涟漪。
舒章拍掌笑道:
“这骂的可够厉害,又是拿误国的杨国忠来比他,又是骂他只知吟风弄月,若周相爷地下有知,棺材板只怕也盖不住了,哈哈。”
此诗用杨国忠肉屏风的典,借玉人、烟月四字,既骂了周道登老风流,姬妾众多,又借杨国忠骂他祸国殃民,骂得着实新巧贴切!
影怜赞道:
“怒骂之文,还用词典雅,辕文兄真高才也!”
辕文见影怜眼神中透出的一丝温柔的谢意,腼腆的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