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灵寰还不知道什么叫作摆谱,只觉得稀奇得很。
木箱子还是首次见,牧折生虽极少在外饮食,纵然住客栈一日三餐都是不语做出来的,倘若不语不在他也会用客栈的饭菜,这人虽讲究了些,但也不是非这样那样不可。
更别提喝茶了,他是爱用什么山泉水露水雪水泡茶,也不是没就干脆不饮水,怎么今日来锦屏楼到用上这些家伙什了?
雀屏尴尬放下茶杯,不语这才说:“姑娘放心,金子已经交给大掌柜,从今日起姑娘就是我家公子的人了。”
雀屏喜极而泣,眼泪将落未落很是凄美,盈盈福身道:“多谢公子,妾从此以后便是公子的人了,妾定当本本分分服侍公子......”
“停!”灵寰再也认不出挑出来拉开雀屏,“你服侍谁呢,相公不过是看你可怜才买下你,你别想亲近他,他可是我相公,我们都洞房了的!”
雀屏顺势摔倒在地,双眸含泪看着牧折生。
灵寰要气炸了,她压根没用力气好吧!
她摩拳擦掌走过去说:“我告诉你,我虽然在灵山长大没见过你们是什么样的,你就算是表小姐,我也不是殷连素!”
雀屏哪儿听得懂什么表小姐殷连素的,见她恶狠狠走过来要打人模样娇滴滴悲戚一声:“公子......”
旁人听不懂,但牧折生可听得懂,他轻咳一声招手,“和她计较什么,过来。”
灵寰狠狠瞪了眼雀屏,心道要不是得从你口中问些话,看我不打你个满地找牙!
没人扶,雀屏自己爬起来暗恨,山里长大的黄毛丫头,公子也就是图个新鲜带着你,狐假虎威,看我日后不整死你!
可她面上不显,扶了扶金钗道:“离歌舞还有些时间,公子可要听听琴?”
“白日听闻你烧坏了嗓子,但现在听起来嗓子没有问题,何不高歌一曲?”
他的目光过于明朗,绝不是因美色颠倒之人才出现的眼神。他的容貌也太过俊美,衣冠胜雪,眸如辰星长,生生压住了在场所有人。直叫人打眼看去,满堂独他一个人。
雀屏心肝直打颤,一是惧怕二是激动,没了百草,她根本就没有选的余地!今日好不容易遇见个面生的金主,更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对付,唯恐哪儿招待不周砸了自个前途。
可这项要求实在让她为难,又在情理之中。
“妾的声音大不如前,公子莫见怪。”雀屏丹唇轻启,左脚尖如莲花花蕊将露未露隐藏于群下,轻轻一悬,裙摆开出素雅花儿来。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
声音不好也不坏,加上舞蹈算的上是中规中矩,没有半分灵寰初次听的轻细空灵,这闭眼一听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人。
“不好听,”灵寰防备看着雀屏,用手圈了个圆在牧折生耳边说:“我们赶紧问,问完快点走好不好?”
牧折生一向淡漠的眸子此刻透露出温柔:“我是让你听,不是让你喝醋的。”
“惑人之容,魅人之音,可惜了,难以在一人之身。”
雀屏垂泪,“是妾身没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