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津门总兵被众星捧月般,刚纵马跨过埋火药的地方。
火药没炸,他的心揪了起来。
黑火药的重点不在配比,而是在工艺,自己这种手工作坊做的,失败是难免的。
田禹很失落,垂下了目光,不想再士气高昂的敌军。
就在这时,在他不远处突然发生剧烈的爆炸,一朵黑色的蘑菇云腾空而起,泥土、残肢漫天乱飞。
等烟尘散尽,刚才还意气风发的总兵官,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地上的一个大坑。
战马全部惊了,四处乱跑,不少骑兵被颠下马,被乱马踩死、踩伤。
正在前进的步兵队伍像被突然按了停止键,步兵驻足不前,几息之后,士兵们醒悟过来,原来整齐的队伍瞬间乱了,很多士兵掉头朝来时的路跑去
在这个时空,士兵第一次遭遇炸药的袭击,他们不知道是一种新式的武器,而是以为天雷劈了总兵大人。有的士兵跪在地上,乱磕着头,祈求神灵的谅解。
有一部分战马向津门跑去,很快追上了向回逃的步兵,对步兵又是一阵踩踏,将他们冲的更散。
田禹靠炸点太近,随着地面的摇动,身子瞬间撞在坑壁上,心脏受到了猛烈的一记挤压,五脏六腑似乎都移位了。
他瘫坐在坑里,无力地呼吸着污浊的空气,头昏昏沉沉,耳朵很疼,只有嗡嗡的蜂鸣声。
没等他缓过来,一具马尸又将坑口堵的严严实实,坑里一片黑暗,马肚子甚至蹭到了他的脑袋。
田禹已经无力站起身,去推开马尸,只能靠在坑壁上。坑中氧气有限,不知能否等到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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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和窦天德趴在山丘上,不仅听到了巨响,更是看到了腾空而起的蘑菇云,以及地面传来的震感,有些残肢甚至落在了他们面前。
他们从未见过威力如此巨大的爆炸,都惊呆了。
窦天德贴在地上,看看阴云密布的天空,惊恐地问道:“公子,公子是请了天雷吗?”
燕飞看着战场,敌兵跑的漫山遍野,便起身道:“我也不知道。走吧,该咱们出击了。”
两人转过身,却齐声叫道:“操!”
原来他们的坐骑也惊了,壮丁正手忙脚乱地安抚牲口。
窦天德的人没有相信田禹的命令,只是敷衍了一下,现在他们的牲口拉了一地的粪便,正在山沟里乱跑。
跟着田禹的几个校尉遵守了命令,认真用布条将马耳朵堵住了,战马没有跑,但是也在嘶鸣,躁动不安,校尉们正在努力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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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窦天德他们安抚好了牲口,燕飞带着人率先杀了出来,窦天德带人紧随其后。
他们齐声喊“杀”,颇有威势。牲口后面拖着树枝,带起滚滚烟尘,似乎有一支庞大的军队杀了过来。
津门军的高层军官几乎被团灭,慢慢的开始有底层军官清醒过来,试图整顿军队。
但是随着燕飞他们的出现,收拢的军队又溃散了。
津门军已经没有丝毫斗志,他们只恨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偶尔几个底层军官想组织抵抗,但是没人听他们的,都在埋头逃命。
外面的战事一边倒,简直是屠杀,而田禹的呼吸却越来越困难,他感觉燥热,憋闷,无力,坑里的氧气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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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窦天德他们将溃兵驱赶了几里路,就收兵回来了。统计伤亡,只有两个壮丁掉下牲口,摔伤了。
胜利就这么不期而至。但是燕飞和窦天德却没有一点喜悦之情,虽然春日高照,但是他俩却感觉有些冷。
他们两个埋伏在山丘顶,亲眼看见了津门总兵突然被一场爆炸吞没了。
这种威力已经不是人力可以抗拒的,纵使他们久经沙场,杀人如切菜,但是这种未知的强大力量,依然让他们感觉到刺骨的凉意和恐惧。
在他们二人眼中,昔日熟悉的田公子变得神秘。
其他人因为躲在山坡后,只是被巨响吓了一跳,反而不像燕、窦二人那样胆寒。他们在为轻易得来的胜利而欢呼。
窦天德的人开始抢夺无主的战马、武器和盔甲,将自己的骡子、驴扔在一旁。
壮丁们像勤劳的工蜂,不叫苦不偷懒,愉快地搜刮胜利果实,不愿意放过一个铜板。
燕飞是典型的军人,虽然敌人已经很难再组织反击,但是他还是按照操典,带人在山坡顶警戒。
钱丰没看到田禹的身影,急忙叫上几个校尉,按照记忆中的方位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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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推开一具马尸后,找到了田禹。
这时,田禹已经因为缺氧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田禹爆炸震伤了,七窍流血,把钱丰吓了一跳,直到确认公子还活着,才稍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