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英经过一个月的养护,身体已经恢复了,看着两个儿子,她心里舒坦,奶水也下来了,竟然够两个孩子吃的。
她娘家嫂子,被关了十五天的拘役,她嫂子的两个娘家弟弟,没有亲自动手,被批评教育了一番,当天就释放了。
兰英的嫂子出来后,倒是没再闹腾。兰英的哥哥,在韩屯通船后,来看了她一趟。
虽然没拿东西,见兰英没啥大碍,他也高兴,一直在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看过就放心了。”坐了一会,就回去了。
“老骡子”一家,都住在孙子的房子里,一家人倒也安稳。
反而是韩玉臣家,兄弟不太和睦,只有老二家是新房子,不过他们竟然连亲娘也不要,依然让他们的娘跟着老大住防台。
婕格的四个哥哥,老大和老二家,孩子娶亲新盖的房子是混砖的,其余各家的房子都塌了。
他们两家,一家把自己的爹娘接过去,一家把婕格一家三口接过去,老三和老四继续住防台。
宝山一家,都住到了“三挡”赵芳家,上这么大的水,宝山的姑姑连面也没露,这亲戚算是彻底的断了。
宝山的奶奶,经过这次的事,精神彻底的垮了,身体一直不好,宝景给她开的药,吃了没见效。
悠悠爸爸回来后,也给她看过,没再接着开中药,给她拿了些中成药,让家里人多开导她。
爱国舅舅家的房子,也倒塌了。舅姥爷和舅姥娘,还是住在悠悠家。爱国舅舅他们,住到了舅姥爷家。
这样一来,最后住在防台上的人家,剩了不到二十家。房子也重新做了调整,医院和学校的房子就够了。把服装厂的房子,腾了出来。
一直到11月底,洪水才算退了下去,土地露了出来。这次洪水带来了大量的泥沙,留下来半米深的泥浆,根本没法下脚。
整个滩区,今年的冬小麦算是没法种了。
堤外的小麦比往年也种的晚,夏棉成熟晚,霜前花才占了60%。到了秋分,还有近一半的棉桃没开。
“白露早,寒露迟,秋分种麦正适时。”节气不等人,到了秋分,人们只好把棉花拔了,堆积在向阳处,收剥桃花了。
幸亏大部分人家都喂大牲畜了,家家都有地排车,起早摸黑,人力加家畜,忙活了半个月,总算是赶在霜降前把小麦种上了。
拔下来的棉花颗,不仅有棉花桃,上面还带着棉花叶。几天的功夫,棉花桃咧开了,棉花叶也晒焦了,稍微一碰,焦干的棉叶就碎落下来,棉絮上沾了一层的碎棉叶,得一点点的往下摘。
三秋大忙,劳累了一天的人们,晚上还得摘棉叶,这伙计不累,可是费工夫。一家老少围坐在一起,守着笸箩往外挑碎棉叶,大老爷们也变得细心了,耐下心来仔细的挑着,不时的呵斥几句调皮的孩子。
大伙都想在霜降前,把棉花卖出去。为此,好多人家把棉桃从颗上拽下来,单独的晒棉花桃,棉花桃咧嘴就掰开,这样就避免了沾碎棉叶。
人们不仅忙着种小麦,还忙着卖棉花。过了霜降,供销社收购棉花的价格就降了下来。即便是霜前花,价格也卖不上去。霜前花籽棉每斤0.35元-0.38元,过了霜降,每斤的价格就降到了0.30元以下。
今年,堤外的村庄种的夏棉多,人均接近二亩,亩产霜前花近二百斤籽棉。地排车也就装2000斤籽棉,每家就得一地排车籽棉。
装满棉花的地排车,在供销社收购站的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白天黑夜都有人等着。为了早一天卖出去,晚上也舍不得回去,在队伍的旁边打地铺。
好歹守上一夜就能排上,交上棉花就能领到现钱。人们拿着成沓的大团结,满眼里都是笑。
人均二亩夏棉,光霜前花就能卖150多元。七八十年代,农村家庭人口多,那家没四五个孩子。六七口人的家庭,光是卖棉花,就能收入近千元。
一季小麦,够两年吃的。卖棉花的收入,比原来十几年的收入都高。好多人拿着钱,都后悔今年种的棉花少了,打算明年尽量的多种。
大伙都在议论,说种夏棉收入是高,就是霜后花太多,影响种麦,剥棉花也忒费工夫,要是能提前半个月就好了。
群众的呼声很快就传到了政府里,有关部门很快行动起来,提高夏棉霜前花的产量,成了政府部门特别是农科部门的头等大事。
霜降过后,小麦种上了,棉花也不急着剥了,地瓜萝卜到了收获季节。地瓜种的少,还是夏地瓜,人们很少有晒地瓜干的,碎地瓜都送到粉坊换粉条。
今年的粉坊开的多,去年周楼的粉坊,成了人们的领路人。大家有样学样,各村的粉坊,大部分承包出去,个别也有买断的,今年都恢复了生产。
周楼的粉坊已经打出了名声,今年的生意特别的好,人们舍近求远,十几里外的村庄,都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