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看出他究竟想要说什么,心中暗道:“王几道是忠义之臣,为什么会说这话啊?难道他有逐鹿之心吗?”口中却道:“方渠公却听宋江一言,当日王莽倒行逆施,以至天下皆苦,故群雄纷起,就连吕母那样的一介妇人,都可以率军而起,这才让光武皇帝每进一步,遍生荆蒺,而当今天下,胡虏南侵,掳我二帝,伤我子民,天下人等,无不望朝廷愤起,而九大王得天子命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正是上皇和皇上,以托天下之任,当此之时,又怎么会有人会和九大王相争呢。”
“岂实想想,相争也没有什么不好。”王渊就道:“若没有相争,那天下还在更始手中,又怎么会光武中兴啊。”
王仪听着不像,就道:“那更始帝不过就是一个破落户,就是没有叛军,他也当不得几天皇帝,自然天下还是……。”
王仪话说一半,宋江摆手制住,面色凝重的道;“可是有什么人,已经找到方渠公了吗?”王仪糊涂,没有听明白话,但是宋江一听就知道坏事,他也顾不得再咬文嚼字了,立刻把话给挑开了。
王渊回手从自己的帅案上把何士良手抄的诏书拿了过来,就递给了宋江,宋江展开只读了一眼,就怔住了,王仪也凑了过来观看,不由得也是大惊,就道:“大、大、大……大哥,这是……哪里来的啊?”
王渊就把何士良拿来诏书,以及听到赵榛如何逃出金营,还杀了宗颜宗尹的事说了。
宋江和王仪两个都听得傻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王仪就悻悻的道:“完了,这一定是上皇给那十郎的,这要有原本,就能看出来这字真假来了,只是我们都不熟这位十郎,如何能和他说得上话啊。”王渊听了这话暗暗撇嘴,心道:“你不过就是看着宋江升官,心生妒嫉罢了,不然你和未来的皇上说什么话啊。”
王渊表面上却不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宋江。
宋江看了一会,摇头道:“这个不是上皇给的。”
王渊和王仪同时一怔,就向着宋江看去,宋江沉声道:“上皇明知道九大王就在外面,必然会得到天下群臣的拥戴,这个时候他写了这么一个诏书,岂不是要自相残杀吗?再说了,那十郎的武力如何,想从金营里出来,又怎么会是容易的事呢?上皇也不能把一个密诏交给九死一生的的人啊,如果死了,而金人又有了这个,那我们大宋要何去何从啊!”
王渊不由得点头道:“公明兄果然了得,我听何士良说了,这诏书是十郎的朋友,在他离开金营之后,潜入金营,然后从上皇那里拿回来的。”
宋江呵呵一笑,把诏书放下,道;“方渠公,请恕宋江无礼,这诏书上面并没有什么印记,同时也没有什么上皇的证明,如何就能说是上皇之意啊?只怕薄薄一纸,不如天下人心啊。”
王渊敲着诏书,道:“不满公明兄,我对这个……嘿嘿;但是拿了这诏书来的人是何士良,何栗大人的族子,在这天下大乱之时,这东西一但宣扬出去,还是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宋江岂不知道这东西一但流传开来,赵构首先就会陷入名不正言不顺的窘境,尔后就算是这十郎没有什么野心,那也会有都是人来扶着他黄袍加身,争这个皇位的,只是他不知道王渊究竟是怎么想的,所以也没有把自己的话都说出来。
王渊也看出来宋江的担心,想了想就道:“公明兄,你这番路经南京,见到了九大王,可曾和他说起要到东京来见我啊?前些日子,九大王让人给我送来的美酒,滋味实在是不错,我都舍不得喝啊。”
宋江就目不转睛的看着王渊,半响突然放声大笑道:“没想到王几道也是同道中人,皆爱这杯中物,那宋江厚颜,就向你讨几杯九大王的好酒吧。”
王渊笑容满面,就一伸手,道:“固所愿,不敢请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