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容貌本就比女子美，阴柔又邪魅，此时紫眸潋滟，恍若一池春水，可令世间万物沉溺其中。

如此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她一时看痴了。

“……”

确实，若他为女子，定是位锅国殃民、名杨六界的妖姬，那也委实没楼心月什么事了。

“再者……我已心有所属。其余女子再美再动人，也抵不过我心中的那抹倩影。”

暮湘调侃道：“我们人间初遇时还瞧见你在调戏女子，如今竟能面不红耳不赤的说自己心有所属，羞不羞？”

夜黎歪头笑着，眨了眨眼睛，凑近她道：“你说这话……可是吃醋了？”

暮湘白了他一眼，“自作多情。”

看她这活蹦乱跳、安然无恙的模样，夜黎心情极好，便问道：“这次来魔界，是想去哪儿玩？”

暮湘这才想起来魔界的正事，道：“我是来找人的，找你的父皇夜殊。”

夜黎紫眸潋滟，笑盈盈道：“那走吧，要找我父皇，果然还是由我引荐更为方便吧。”

此话有理，她在魔界人生地不熟，本也是打算来魔界找到夜黎，由他皇子的身份为她引荐魔皇夜殊。

方准备跟着夜黎走，暮湘总感觉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这忧虑在心头萦绕了许久，究竟是什么呢？

“呀，把猴儿落下了！”

她恍然大悟，北岩还在那黑风山上呢！

折回黑风山，却没瞧见子烟和楼心月，许是两人飞来飞去打着打着就渐行渐远了，黑风山几乎感觉不到二人的气势，北岩正坐在岩石上百无聊赖的数着星星望天长叹，看着颇有几分读书人伤春悲秋的酸样。

暮湘走近他，静静驻足，有些事，不知该如何开口。她一本正经清了清喉咙，整理了一番思绪后，却又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了。

“你回去吧。”欲言又止了半晌，她只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那你呢？”北岩问。

“别担心，我命大着呢。”暮湘拍拍胸脯，尽量露出轻松的笑容，话语中却有止不住的惆怅，她认真道，“师兄，这些年多谢你。”

北岩沉默了半晌，他们十几年朝夕相处，对于暮湘的性子还是相对有所了解，他明白了她话语中的含义，却无可奈何，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最终只好摇摇头，“哎……谁让你是我师妹呢。”

暮湘道：“你可曾想过离开浮图楼？”

北岩苦涩一笑，“我与你不同，我是不愿进入轮回，才会一直待在浮图楼，只因……我不愿忘记一个人。”

“可是那位姑娘？”暮湘调笑道。

北岩的脸霎时间僵住了，“是啊，我不想忘了她。”

“你何苦这般折磨自己？佳人已逝，你再懊恼再悔恨也无用了。”

“一切皆源于我的自私懦弱，所以我不愿原谅我自己。”他长叹一声。

古往今来，离别总是伤感的，暮湘与北岩心中也有些萧瑟凄切的感伤。

暮湘的笑颜也有些苦涩，毕竟这几年的相处，两人早已视彼此为亲人，“我走了，此番……不管是福是祸，是生是死，我都认了……你多保重，代我好好照顾先生。”

此去经年，良辰好景虚设，若有缘再会，应是十年沉浮十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