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子烟第一次听说楼心月名字之时，只是呲笑一声，问道：“她可是一个能歌善舞的神？”

对方说不是。

他遗憾道：“可惜了这名字。”

楼心月第一次听说鬼域七杀子烟的故事时，笑的尤其娇美，“这世上竟有这般杀父弑母的冷血残虐之人，有机会我倒是想瞧瞧。”

二

句芒的妻子是一位小仙，小名杨柳，杨柳虽只是一小仙，句芒却极爱这位妻子。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这诗意境极好，句芒很是喜欢，便为女儿起了这名字。

楼心月并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也不喜欢自己的父母。

外人道她父母宠溺她，只有她知道，她的父母并不爱她。

母亲只是一个法力低微的小仙，怀她的时候吃了不少罪，若不是远古神祇血脉难得，天君苦心相劝，她也不会来到这个世上。

自出生起，父母对她虽然百依百顺，金尊玉贵的把她养大，却从不触碰她。

不曾抱过她，不曾在她跌倒时接住她，亦不曾在她伤心时为她擦拭眼泪。

她母亲善舞，楼心月便不学舞，甚至看到轻歌曼舞的舞姬都会心生不适之感。

她出生高贵，周围阿谀奉承的人不胜其数，没有人不喜欢被赞美，可当她知道那些夸赞她的人背后又是另一幅脸孔耻笑她的时候，她便觉得极其恶心。

年少时候，她错手杀了一位两面三刀的小仙娥，冷冷看着那仙娥在地上挣扎了许久，最后咽了气。

她觉得内心很舒畅，从出生起一直活得非常压抑，已经很多年没有那么舒心了。

原来自己竟然是个般冷血残忍之徒，她忽然觉得往后的日子也不是那么苍白无趣了。

三

楼心月第一次见子烟，是她在鬼界杀害了一位女子。

那时候她坐在椅子上，慵懒的喝着茶，娇艳的玉指在茶盏上绕着圈，看着那位贵族女子在地面上颤抖抽搐着，七窍不断地流血，不停地挣扎。

“你说我美么？”她朱唇轻抿，露出了极美的娇笑。

匍匐在地上的女子只觉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她抬起头，看着楼心月一脸若无其事的笑脸，从牙缝里艰难的挤出几个字，“你……丑陋……”

楼心月道：“我给你下的毒，能让你痛上七天七夜，慢慢腐蚀你的内脏，直到你五脏六腑全都腐烂，你就能安息了。”

她的话方说完，一把剑便冷冷刺入了女子的心脏，女子终于得以解脱，她安详的闭上眼睛。

楼心月看着眼前用剑将女子杀害的人，眼底冰冷一片，“你是何人？”

“鬼域七杀，子烟。”

原来他便是子烟，楼心月心中闪过几分惊讶。

楼心月又问道：“为何多管闲事？”

子烟却没回答她的问题，只道：“方才瞧你，觉得你有点可怜。”

楼心月娇笑一声，“我可怜？这地上死去的人才可怜吧，鬼族没有来世，连进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呢。”

子烟只是对她冷笑，那笑意满是戏谑的意味，让楼心月心中很不适，渐渐泛起了杀意。

“你猜我为何杀她？”楼心月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