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她听说帝俊灰飞烟灭了……

再后来，整个神界都湮灭了……

寐姜摸着天帝赠予她的玉玦，“这是帝俊哥哥当年送我的玉玦，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绝人以玦，他是与我说决绝呢。”

原来从那时候，帝俊就知道他们难以再见了。

她喜欢望月，看到这皎皎明月，她就会想起帝俊，还会想起年少时候单纯美好的愿望：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我原想等我长大了，便去向他表白心意，我很努力的学习与修行，想成为一个足以与他相配的人……”寐姜的眼眶泛红，嗓音似是带着几分沙哑的哽咽，“可我还没来得及长大，他便已经应劫羽化了……”

夜殊静静望着她，静静听着，不动声色。

寐姜又闷了一口酒，脸上被熏得红彤彤的，红了的眼眶泛着莹莹泪花，“世人都说我生得好看，说我是天界第一美人，可他们越这般说，我就越遗憾……我多想让他看看我最美的年华，我多听想他夸赞我的容颜……可他已经不在了，他既无法看见，我生得美与丑又有何意义？”

她抽泣着，梨花带雨的小脸上满是委屈，像个闹别扭的孩子，拉着夜殊的衣袖，巴巴道：“他走了都有十几万年了，都说时光无情，会让人淡忘种种过往，我本以为自己忘得差不多了，可不知为何，只要看着天上的清月，我总会……会忍不住想起他。”

夜殊轻叹一声，软言安慰着她，“别哭了，我不是把天帝的遗物河图洛书，都给你了么？”

他的语气异常柔和，这位冷酷的魔皇从没对谁展露过如此温柔的一面。

寐姜却是因为喝醉了，没有察觉他的异样，她沉溺在自己的遗憾中，“若我能早出生几万年便好了，那样我便能向他告白了。”

“你早出生了也没用，六界爱慕天帝的神女仙女魔女妖女众多，也没见他老人家对哪一位女子青睐有加。”夜殊淡淡道，“天帝那般的雄伟之主，心中装的定是浩浩乾坤，哪会存着儿女私情？你的年岁本就是六界翘楚了，再早出生几万年，岂不是真成远古老太婆了？”

被他这般说，寐姜心中有些不服气。

“我是老太婆，让你娶我这么一位老太婆委屈你了。”

夜殊侧过头，定定望着她，“不委屈，你愿意嫁我，我开心的好几日没合眼。”

她回望着夜殊，皎洁的月光映在他冷峻的脸上，恍若千载雪落，她看得晃了神，痴痴笑道：“你其实也很俊俏呢，若你对我好些……我说不准会喜欢上你哦。”

她醉得厉害，方才又哭又闹，此时更是开始说胡话了。

“真像个孩子。”夜殊轻轻摸着寐姜额前的碎发，冷峻的面容变得柔和起来，眼里满是宠溺。

寐姜虽酒品不好，可酒醒了也就忘了自己的失态。

她在魔界皇宫逗留了几日，觉得索然无趣，又准备去六界游荡了。

她刚动身要离去，就见夜殊一直寸步不离紧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