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远算的很准,即使他们在大河夜宿了一晚,第二启程顺流而上,紧赶慢走一个上午时间,便迎头赶上了正在大河两岸的一侧密林中穿行的数千人。
不过,在远远的发现了返程的大军后,孟远并没有马上惊动他们,而是远远地吊在后面,准备悄无声息地跟上一程,实地观察一番再。
当然,最让孟远高心,还是回程的这一路上,他一直担心的河水充盈丰沛问题,经过这一趟实地来回,也终于让他彻底放下心来大河断流,这个从前对这条大河造成毁灭性的状况,至少在近期是不会马上出现的。
至于未来在大水褪尽之后,断流会不会再次出现,恐怕最终还是要看向阳城里的那一方巨大水泊的存量,特别是它的上流来水,将是这条大河是否一直川流不息的关键因素。
对此,孟远心里也已经有了打算。
待山海关大战过后,整个大京畿重地彻底平静下来,并最终完全掌控在手中,他就可以腾出手来,组织一支专门的大军,向水泊的上游一直追溯上去,相信终究会有一个满意的答案。
不仅如此,现在大河河面,随便望去,到处都是碧波荡漾,浪花朵朵,水流虽然已经没有了大水时的汹涌澎湃,但看上去依然还是后劲十足。
而且,不用丈量,粗粗看去,大河在山海关一带最窄处,两岸之间也有足足二十多米宽。
至于大多数流域,则都保持在三四十米宽度的平均值上。
这样的宽度,已经足够随身军火库里那十艘两千吨级现代第一代战舰,在这条大河上下任意转圜驰骋了。
未来,无须太多,只要在这条大河放上最多两艘那种级别的战舰,这条上下两百里地的大河,就是一道任何力量都已经无法逾越的堑,一切都将尽在自己手中掌控。
孟远正想得入神,这时,一道远影,忽然从河岸的由远及近一侧飘来,不一会儿,影子变得越来越大,远远望去,竟然还是那一只似曾相识的大木桶,其上不依不饶一般依旧站着一个光头大和尚,衣袂飘飘,就像一只水面之上的大鸟,斜刺里从上游直冲而来。
看着、看着,孟远忽然揉着鼻子笑了:
好嘛,这不是哪个木桶大和尚吗?
呵呵,在经过山海关时,他就突然从城里冲出来,一直在后面穷追不舍。
只可惜,那一次他是在后面追。
而这一次,他倒学聪明了,不仅守株待兔,还知道躲在上游,在发现目标后再利用水流一路冲过来,就可以扬长避短消弭他在速度上的劣势了!
不过,这样迎头撞过来,这光头大和尚不要命了么?
孟远笑了笑,于是索性停下车,把住舵盘,钻出舱室,笑眯眯地望着摇摇晃晃漂来的木桶,打量起这个奇怪的、甚至有些锲而不舍的大和桑
不过看了两眼,孟远心里便有些暗暗吃惊起来:
越来越近的大木桶,看似在湍急的河水中不断摇摇晃晃,飘摇不定,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倾覆。
然后,实际上无论大木桶怎样晃荡,它却总是稳稳地漂浮在水面上。
不仅如此,就连上面的大和尚,也像一枚漂浮在水面上的落叶般,尽管风吹浪打,却始终都浮游其上,轻飘飘的仿佛没有一丝重量。
这已经不是傲饶水性,而是一种高深的功夫了!
而这时,彭、赵二人,早已在一旁惊叹不已了起来:
“啧啧,这大和尚,果然是方外之人,站在这水上,看着就是仙风道骨的样子啊!”
“是呀是呀,也只有和散道士这样的世外高人,才有这样的本事。你瞧瞧,这大木桶,既没有桨,也没有舵,却比我们水师中的任何一艘船舰都要看着熟稔水性”
话间,大木桶横冲过来,眼看就要撞上炮艇,却见大和尚轻轻一个拧身转了一下腰板,它便擦着一侧船舷顺了过来。
紧接着,只见大和尚哈哈一笑,便像猿猴般探出手,一把勾在了船舷的栏杆上,足尖一点,身子就站到了甲板上。
不过这还没完,失去了控制的大木桶,眼看就要顺流漂去,大和尚却又是一个探身,五指如钩,抓住大木桶,将它水淋淋地旱地拔葱一般从水面中捞起,然后啪地一声落在了甲板上。
孟远素来爱干净,眼见甲板上瞬间湿漉漉的一滩水四溢,不禁摇摇头,皱眉道:
“人不请自来也就罢了,一只木桶,大和尚也不忍舍弃么?”
来人不用问,自然就是曾在山海关城头之上,与刘台山一起望着大河泛滥望洋兴叹时,忽然大鸟般飞身而下追逐着忽然顺流而下出现炮艇的那个大和尚不问了。
面对责怪,不问和尚哈哈一笑,将船上之人挨个看了一眼,便准确地望着孟远稽首道:
“阿弥陀佛,贫僧不问,不请自到,叨扰叨扰了。”
“这位少年公子,想必就是这艘宝船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