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妃“哦”了一声,竟是半点印象也没有,笑道:“为娘亲自熬的灵米粥,你快吃些,明儿我就使人去丹王府提亲。”
“娘可别弄错了,她闺名一个澜字。”
谁不知道恭王府这一脉,到他时,就他一个独苗苗,府里虽有打理生意、铺子的兄弟,却是堂兄弟。
“我省得,万不会弄错,丹王府淳于澜。波澜的澜,可不将我儿子的心海弄起波澜起伏。”
原以为要他说出人名很艰难,没想这么容易就成功了。
恭王妃很是满意,见了恭王又笑说了一场。
恭王蹙眉道:“倒是听说过此女,说是五岁时被一个道姑带走了,离开有十五六年了。”
“墨璃可三十了,不小了,与她倒也合适。”
“明日,你派人去丹王府问问罢。”
“不易久拖,早订早好。”
翌日,恭王妃请了官媒入府,吩咐她几句,又说是世子自己瞧上的,两人见过面,许诺事成,给官媒一个大封红。
丁官媒进入丹王府二房时,二夫人面露讶色,身边的少女亦是一脸羡色,“丁官媒没弄错,恭王府相中三姑娘淳于澜?”
淳于澜离家十五六年,如今是何模样、秉性一概不在。
“就是你们二房嫡长女淳于澜,自幼在外学艺,如今刚归来。”
少女轻哼一声,父亲不喜欢她,也不喜她母亲,但是一心想着那早逝的结发原配,便是嫡长姐也得他处处关怀,“我三姐回圣京了?不会吧?”
丁官媒猛地忆起,这位二夫人可不是原配,而是原配的庶妹填房,就算是亲姨母,这待继女不好的比比皆是。“三姑娘没回丹王府,呵呵,我这就去圣院寻淳于先生,告辞!”
这当继母的又做不了嫡长女的主,且人家还有本事,更说不话了,浪费了唇舌一场,还是先寻正主要紧。
丁官媒进内门住宿区后,问了几人,打听到淳于先生的寝院。
淳于先生听她说完,一脸讶色,“澜儿与我写了家书,说近日返家,这么快就回来了!”这孩子该不会在外头转了一圈罢。
正说话,外头传来淳于家仆妇欢喜的声音,“禀二老爷,三姑娘回来了!”
淳于冰心里犯着迷糊,上回那个天仙般人儿是谁?为什么今儿一早便有人说圣院丹堂首座淳于先生之女淳于澜求见,还有人唤了淳于冰过去。
晨阳飘洒处,淳于澜立于圣院石阶上,银绣暗纹双雁瑞草,是月白的底色,风华绝世而不失清婉幽然,凌云鸾凤髻高高挽就,缀珠点翠对簪,一防御,一攻击,看似一模一样,但凡懂器的,都能一看发现他们的妙用,只是这品阶不过是上品法宝。一串淡碧水晶流苏悠悠垂下,贴于额际。另有一枝时令杏花,斜斜而插,竟是说不出的娇媚动人。
虽没见过那女子的美,淳于冰亦会惊叹一声“绝世美人”,可现下一比,面前的少女多了一份清冷之气,不如那人的风姿卓绝,气度傲然。
淳于冰迟疑地问:“你是……”
“师妹好,我是丹堂淳于先生的嫡长女淳于澜,学艺归家,特来圣院拜见家父。”
淳于冰依旧不愿相信。
淳于澜打量着她,“你的眼睛像王妃伯母,下颌生得像伯父,你不该会是……是九妹妹冰儿?”
果然,这个才是她堂姐,那一个不是。
淳于冰莫名地觉得有些失望。
弄错了,那日见到的厉害少女不是她的三姐姐。
“真是三姐姐,好些年没见了,我领你去找二叔罢。”
因淳于先生是器堂首座,分的是最好的一座院子。待姐妹二人迈入器堂上下的住宿院,丁媒婆连连望了过来,“瞧瞧这模样、气度,能与天上的仙女有得一比了,难怪恭王府世子一眼就相中了。”
“恭王府世子?”淳于澜一愣,“父亲,我并未见过什么世子?”
淳于冰知道弄错了人,不用问,她也知道墨璃公子一样搞错了,这个乌龙貌似有些闹大了。可是现下大哥在闭关,她认识的符师兄、阵师兄也都不在。她很怕白胤真人,不敢过去。
淳于先生道:“是在云舟上遇见的,你再想想。”
淳于澜的确是乘云舟回来的,那云舟上得有不少人,到底是哪一个,她一点对不上,再说别人留意她,她未曾留意他,这也是有的。
丁官媒道:“三姑娘想不起也不打紧。这样可好,约个日子,你再见见世子,若是满意了,你再点头便是。刚才淳于真人还说,你的婚事,你不点头,他不会自作主张为你订下亲事。你真是好福气,有这等体心的父亲……”
淳于澜亦知恭王府是八大王府之一,掌麒麟阁、黑市生意,最是开罪不得,“父亲,我有些累了,待……过些日子我见了人再说。”
丁官媒笑道:“这样好,待定了时间,我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