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是为了存心搪塞。
父女二人搬进去之后,店家顿时心生觉得好生过意不去,不断进房赔话。
李宁则是安之若素,一点不放在心上,见店家进房安慰,只出门人哪里都是一样住,没有什么的。
那伺候上房的店二,见那白眉和尚虽然吃素,都是尽挑好的,要了一大桌,好似倚仗有人会帐,一点都不心疼般,不由心中暗骂他穷吃饿吃,好生替李宁不服气。
又怕和尚吃用多了,李宁不愿意,店二抽空来到李宁房中,报告道:“这个和尚简直不知好歹,客官何苦管他闲帐?就是喜欢斋僧布道,吃亏行善,也要落在明处,不要让人把自己当作空子。”
李宁暗笑店二眼光太,因见他也是一番好心,不忍驳他,只是自己还愿朝山,立誓不与佛门弟子计较,无论他吃多少钱,都无关系,并且嘱咐店二好生伺候,如果上房的大师父走时,不怪他伺候不周,便多把酒钱与他。
店二虽然心中不服,可见李宁执意如此,也就无可奈何,自往上房服侍去了。
李英琼见她父亲如此,知道必有所为。
她虽年幼,到底不是平常女子,并未把银钱损失放在心上,只不过好奇心太盛,几次要问那白眉和尚的来历,俱被李宁止住。
闹了这一阵,已昏黑。
李宁适才被和尚一搅,只是吃了个半饱,当下又叫了些饮食,与李英琼再次进餐,找补这后半顿。
父女二人吃喝完毕,业已初更过去。
店家也撤去市招,上好店门。
住店的客人,安睡的安睡,归房的归房。
柜房内,李宁对着桌上的一盏菜油灯发呆了一阵,待到李英琼又要问时,他忽然站起身来,嘱咐李英琼不要随便出去,若是困了,便先自行安睡。
李英琼见状,便问父亲是否要到上房去,看望那位大和桑
李宁闻言,点零头,叫李英琼有话等回山细,不要多问。
罢,他轻轻开门出来,见各屋灯光黯淡,知道这些朝山客人业已早睡,准备早起入山烧香,便放轻脚步,走到上房窗下,从窗缝往里一看,见室中油灯剔得很旺,灯台下压着一张纸条。
再寻和尚,踪迹不见,李宁大为惊异,又见房门倒扣,他轻轻推开窗户,飞身进去,拿起灯台底下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凝碧崖“三个字,墨迹犹新,便知道室中的人刚走不久。
李宁随手放下纸条,急忙纵身出来,跳上房顶一看。
只见大街人静,星月在,四面静悄悄的。深巷中的犬吠拆声,零零落落地随风送到。
而那白眉和尚神龙见首,鸿飞已冥,哪里有一丝迹兆可寻?
李宁见状,知道白眉和尚走远,异人已是失之交臂,心中好生懊悔。
可是他先前没有先问和尚的名字、住址。
在无可奈何之下,李宁只得翻身下地,仔细寻思,心想:“那纸上所写的凝碧崖,莫非就是白眉和尚的驻锡之所?特地留言,给我前去寻访,也未可知。”
念到此处,他猛然想起纸条还留在室中,急忙赶往上房再看,见室中景物并未移动,惟独纸条竟已不知去向。
李宁在室中找了个遍,也未找到。
他沉思一想,适才又没有风,纸条不可能被风吹出窗外,最有可能的是那和尚并未走远,还是在身旁监察,看他有无诚意。
李宁这般一想,便料定自己先前观察不错,这个白眉和尚定然是为了自己而来,特地留下纸条,将所居之地明示,好让自己跟踪寻访。
他念头到此,觉得自身不便惊动店家,仍从窗户出来,转身回房。
一到房内,便见李英琼伏在桌上灯影下,眼巴巴望着手中一张纸条出神。
李英琼见父亲归来,便起身问道:“爹爹看见白眉和尚了么?”
李宁并未答言,向李英琼要过纸条,低头一看,见纸条上写着“凝碧崖”三个大字,又看纸条形状,正是适才和尚所留,顿时心中大惊,连忙追问英琼,道:“这纸条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李英琼闻言,答道:“适才爹爹走出门,没有一会,我正在这里想那和尚行踪奇怪,忽见灯影一晃,我的面前便有这张纸条。我跑到窗下看时,正好看见爹爹从房上下来,跳进上房窗户去了。这凝碧崖三个字是什么意思?怎会凭空飞入房内?爹爹可曾晓得?”
李宁手持纸条,道:“大概是我近来一心皈依三宝,感动高人仙佛前来指点。这凝碧崖想是那高人仙佛叫我前去的地方。为父从今以后,或者能遇着一些奇缘,摆脱尘世。只是你……”
他到这里,目润心酸,好生难过。
李英琼见状,便问道:“爹爹好,自然女儿也好。女儿怎么样?”
李宁把头一摇,道:“我此时尚未拿定主意,高人仙佛虽在眼前,尚不肯赐我一见,等到回山再吧。”
李英琼性急如火,哪里能忍耐得住,逼着父亲询问,非要他个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