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后,扁大夫检查完了。
这一通检查,让扁大夫额头的汗,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流个不停。
蓝敬中急促道:“可有结果?”
刹那间,公堂的所有人,都盯向了扁大夫,确切的说,是盯向了扁大夫的嘴,听他说出结果。
扁大夫顿了顿,道:“启禀大人,这位公子,患病在身。”
蓝知府喝道:“他真患了病?”
扁大夫道:“正是。”
蓝敬中差点吐血,恶狠狠道:“那,敢问扁大夫,他所患何病?”
扁大夫叹道:“烟花三月综合症,幸好已有好转,想必是在石屋中,用尖锐刺背的结果,草民……”
“不必说了!”蓝敬中听不下去了,打断道。
“是,大人。”扁大夫立即闭口不言,偷偷朝华大夫那边瞟了一眼,华大夫依旧摆弄着药箱,似乎一切与他无关。
詹九峰也是觉得奇怪,望了望那边的叶流星,见那小子也是满脸疑惑,不知道究竟是何情况。
其实,这件事,就只有扁大夫和华大夫知道了。
每一个行业,都有各自的行业内部黑话和术语,华大夫和扁大夫同出一门,更是对双方的习惯了如指掌。
方才扁大夫看到华大夫后,便知情况不简单,于是,他一边给詹九峰把脉,一边偷眼观瞧华大夫。
华大夫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在摆弄药箱的时候,做了几个手势,当然了,那些手势,除了他俩谁也看不懂。
扁大夫根据手势,就明白该怎么说了。
“放了詹公子!”
“如果蓝大人冥顽不灵,我们保留告御状的权利。”
“真是六月飞霜啊!”
围观群众不干了,开始起哄。
当然,要说这里没有叶流星在煽风点火,怎么可能。
啪!
蓝敬中的惊堂木,又一次拍下。
他恨恨道:“那十三个证人呢,怎么还没到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团乱麻之际,只听凌师爷一声高呼:“证人到!”
蓝知府忙道:“好,快传证人上堂。”
十个站堂倌眉头舒缓了,在他们看来,好好的公堂被闹成这样,现如今证人来了,那就表示这个姓詹的无法再抵赖了。
很快,一个人匆匆而来,跪在了堂下。
詹九峰认得他,此人是第一个服软签下拆迁协议的钉子户甲。
“怎么只有你一个?”蓝敬中厉声道。
“启禀蓝大人,他们十二个家中有事,让草民全权代理。”钉子户甲说着,摸出了一张纸,还真是,纸上有十二个手指印,其他人让他代理。
“竟有此事!”蓝知府心说,今日的公堂,真特么怪事连连,“既然这样,你就速速说来。”
“说什么?”钉子户甲道。
“将詹九峰如何威胁你们的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蓝知府道。
“威胁?没有啊,没有的事。”钉子户甲却道。
“你说什么,不是你们亲口告状的么?”蓝敬中的眼珠子快掉出来了。
“启禀知府大人,草民有罪,我们十三个人,并没有被威胁,我们只是酒后失言,才诬告詹公子的。”钉子户甲说罢,又对詹九峰道,“詹公子,实在是对不起了。”
詹九峰心里的那个惊讶,完全不亚于知府大人蓝敬中。
再一看那边的叶流星,那小子更是下巴惊得掉到了地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蓝敬中怒道:“简直混账!”
他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惊堂木,怒不可遏道:“来人呐,把这证人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詹九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毕竟这个钉子户甲临场反水帮了自己,便不愿意他被打板子。
詹九峰忙道:“蓝大人,既然是误会,依我看,就免了板子吧。”
蓝敬中道:“公堂之上岂能儿戏!”
围观的人又一次在叶流星的怂恿下,开始起哄喧哗了,充斥着“一错不能再错啊”之类的言论。
凌师爷见状不好,暗示蓝敬中收手。
蓝知府无奈,迫于舆论压力之下,只得一拍惊堂木:“简直浪费本官的时间,退堂!”
说完,他第一个离开公堂,闪进了内堂。
刚一进去,一个身着官服的男人,笑着迎了上来。他是长江对岸汉阳府的知府郭正,专程来找蓝敬中谈事的。
蓝敬中满脸黑线,气得猛灌茶水。
郭正道:“蓝大人,你这是怎么了,烦心公堂上的事儿?”
蓝敬中道:“本官不想提!”
郭正道:“那好,咱俩谈谈正事儿吧,关于长江上架桥的事,蓝大人你看?”
蓝敬中道:“江上已有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