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他们还没来吗?”叶青凰心中有丝不好的感觉,却不敢说出来。
若是让爹知道,昨夜叶青枫同意铭儿回村塾读书,只是为了如李氏所愿带走孩子,那就太伤人了。
这里是叶家,这里是叶青枫的家。
可他宁愿将儿子送去李家,也不愿意让儿子回来,这妥妥的上门女婿呀。
叶青凰加了两根竹篙,与之前晾被子的竹篙在院子里搭成三角形,再把洗好的被单和被套晒上。
弄好之后就去喂猪、摘菜,却不敢把肉切了,怕万一叶青枫真的不来,爹会心情不好。
又开始给爹煎药,让小妹去外面偷看情况,知道爹脸色难看地来回踱着步,叶青凰觉得这样不是办法。
交代小妹看着炉火,她走了出去。
“爹,说不定大哥是想等傍晚再送铭儿来呢,毕竟镇上私塾突然不去了,也要和先生说明情况的。”
“大哥白天又要挑货郎担,肯定忙不过来,再等两天吧,反正你把话搁那儿了,是自己筹钱还是将铭儿送回来,让他们自己选吧。”
叶青凰劝慰着爹,不敢说,若铭儿不回来的后果是什么。
或许在叶青枫和铭儿他们会觉得,回到镇上去,是回到自己熟悉的生活中。
而觉得在叶家村反而格格不入的话,强求他们回来,也没什么意义。
只是这话她不敢说出来,毕竟她只是养女,而铭儿是爹的亲孙子。
“唉……”叶重义微微抬头一声叹息,最后有些沧桑地说道,“也罢,路终归是要他们自己走。”
叶重义拄着拐杖回到院子里,就去厨房煎药。
叶青凰怕他心事重把药给煎没了,就叮嘱小妹帮着爹看炉火。
之后她回屋把绣架搬到屋门外,继续绣花。
中午时,叶青喜跑了回来,见大哥和铭儿并不在,不禁疑惑地看看爹,再看看二姐。
叶青凰朝他摇了摇头,使眼色不让他问。
中午他们只做了一个肉沫鸡蛋汤,再炒了一个青菜就着馒头对付了一餐。
这一天,直到太阳落山,叶重义也放弃了早上的欢喜念想,有些沉默。
天黑前,叶重信送水过来,看见坐在堂屋门口发呆的大哥,不禁奇怪地喊了一声。
“大哥,在想什么呢?”
“唉……”叶重义回过神来,见是二弟,不由叹了口气。
兄弟俩就聊了起来,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后,叶重信也很生气。
“那李氏是太过份,可恨青枫自己不争气。等他们下次回来,大哥你把家分了,由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既然两个已长大的儿子不愿撑起这个家,最后还要靠个养女来糊口,到不如早早把家分了,至少下次那两个不孝子也没理由回来抠爹的钱。
“分家?”叶重义显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不禁愣了愣。
但看着院子外面村道上,牵着小妹领晚饭回来的小儿子,他的目光沉了沉。
“现在分家,家业分出去了,青喜怎么办?”
“大哥你别想岔了,现在是家业没分出去,可卖粮的钱还不是让他们分了?而背债的却是你。”
大嫂卧病多年请医用药、大哥自己也风湿病发挑不了货郎担了,一家老小要吃饭,难免会有拮据时。
但那都不是欠下许多债的重要原因。
当年叶青枫要娶镇上姑娘,聘礼自然丰厚,家里拿不出来,欠债就是必然。
长媳进门却并不贤惠,叶青枫身为长子一直为媳妇辩解,说什么镇上人就是那样过日子,李氏在家还有小丫环伺候的,嫁到叶家来没人伺候了,能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这个还算进了门的,叶青柏那小子更甚,直接在县城里找了工头的女儿,赶在娘去世之前成了亲。
也就回来拜堂、祭拜祖先了,回门之后就住在县城,直到娘去世才回来。之后一年也就年节才回来,平时总说要干活,连农忙也总是匆匆两、三天。
而且回来总哭穷,说县城生活成本高,赚得又不多,仅仅是糊口。
生了孩子之后,就连老太太都要不到他们的钱进公帐,还几次找老太太要公帐上的钱,说没钱买肉吃,奶水不足,孩子总饿着。
老太太也是精明的,最后也对叶青柏死了心,不再提交公帐的事,而叶青柏也没有拿出来过一个子儿。
自然,他们成亲的花费,又是身体羸弱渐渐做不了什么活儿的爹,背下的债务。
叶重信旁观者清,早就不对大房里那两个不孝子心存任何幻想,只是同情大哥的困境。
“大哥你把三个丫头的嫁妆先攒到一边,再将家业分成四份,给他们三兄弟每人一份,你自己留一份,你和青喜过,你这一份自然留给青喜。”
“到时请族里作证,那兄弟俩若是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