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点自己的名字,华冰垂眸一笑,起身整了整衣袖,走到中间,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好一派天家公主的从容大气,顿时博得一众好感。
皇帝看了也不免点头,带着笑意,道:“会凌,今日中秋佳节,你有什么想要的啊?同父皇说。”
华冰淡笑道:“儿臣有日听闻宫人唤五皇兄殿下,觉得甚是好听,父皇能不能也给儿臣殿下的称号。”
闻言御史大夫下首的一个文官坐不住,正要起身,就被自己的顶头上司一眼瞪了回去,心下琢磨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御史大夫睁开半只眼看了看华冰的背影,拢起袖子闭上了眼。
皇后自是明白轻重,看着华冰正要以眼色提醒,突然想到之前种种,又想到了表哥与自己的传信,顿时便犹豫了,只是担心的看着镇定自若的华冰。
此时的皇帝还以为华冰只是女儿家心性,开玩笑攀比罢了,便笑着解释道:“这‘殿下’的称号,从来只有亲王皇子才能用,你一个女儿家用了岂不是让人笑话?会凌,换一个,朕给你个你五皇兄没有的可好?”
华冰笑了笑,道:“五皇兄与儿臣都是父皇所出,为何五皇兄有,儿臣没有?”
皇帝看着华冰不似开玩笑的样子,才意识到华冰是什么意思,顿时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大公主,这一个两个的都不让省心。但心中又盛满了怒气,加上刚刚大公主所作所为,皇帝眼看着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就算是再不看颜色的人,此时怕也是会当缩头乌龟。但偏有那从小不知颜色为何物的耿直青年,只见刘汶自下首走了出来,上前几步,如照本宣科,行礼道:“启禀皇上,微臣在教习会凌公主期间,深感才学不济,公主深谋远虑,学识如虹,着实让人钦佩,微臣以为公主担得起‘殿下’二字。”
华冰微微蹙眉,强忍着回头瞪刘汶这个愣头青的冲动,面带淡笑,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会凌——”
皇帝怒喝一声,就在下一秒华冰真被正面对上皇帝的雷霆之怒时,却见皇后拉着皇帝小声说了什么,便见皇帝眉目之间变得纠结起来。
华冰垂眸一笑,道:“父皇不必动怒,只是一个称呼罢了,父皇若是不愿,大约也没什么,只娘亲......”
华冰后面越说声音越小,却恰如其分的让皇帝听了个大概,只见皇后不断在上首说着什么,皇帝横眉冷目,不断的冷哼。转眼看了一眼下首的众大臣,倒是此时没一个站出来说话的,便朝乐太傅看了一眼,见乐太傅眼观鼻鼻观心的在那里静坐着,皇帝心中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太傅,会凌,随朕来。”
说着,皇帝便走进了重熙殿。
此时的重熙殿少了主位大臣显得空空荡荡,华冰与乐太傅分立两边,垂眸等待。
上方的皇帝看了许久,冷喝道:“跪下。”
这话说的不知是华冰一人,还是连同乐太傅。但大事未成,华冰总不好先让乐太傅跪下去,便从善如流的跪下了。虽说是跪下了,但那身气度和感觉,倒像是坐着一般,放松随意,着实让人看了心生不快。
看着华冰跪下,皇帝自是不好再对乐太傅说什么,只是盯着跪在地上的华冰,带着压迫的声音,道:“会凌,你可知后宫不得干政?”
华冰微微叹息,抬首道:“父皇已然查到蛛丝马迹,儿臣以为,父皇是允了。况且,儿臣以为这条规矩,针对的事父皇的嫔妃们,儿臣是天女,应当不在其列。”
好一番油嘴滑舌,此时皇帝才想起了刚见华冰时候的模样,这段日子的父慈女孝,倒是让皇帝忘了华冰是个什么人。
“若不是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朕早就将你凌迟了。”
华冰冷笑一声,心中知道不宜再将火焰抬高,便垂眸不言。
乐太傅被叫出来时就知道不能再置身事外了,皇帝定是看出了什么,此时殿内气氛到了冰点,乐太傅正好出来缓冲。
“皇上,请听老臣一言。”
乐太傅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皇帝怒火滔滔的一张脸冷下来,看着乐太傅。
乐太傅行礼道:“会凌公主,品性极佳,学识渊博,比五皇子过之而无不及。”
乐太傅说这话倒是实话,但华冰听着怎么感觉乐太傅说第一个词的时候这么心虚呢。
即是乐太傅所言,皇帝应该是信了七八分的,皱着眉开始细细打量这个从小便流落民间的女儿。
若说会凌是凡人,那真是无稽之谈。单是那身气度放在大秦也是数得上名号的,乐太傅能用得上学识渊博四个字,就表明,会凌确有七八分了。但会凌是女儿,若是男子——况且她串联朝臣,便是这一条将其处死都不为过。
皇帝看了一眼乐太傅,又看这华冰跪在那里不动,仿若与自己无关的模样,顿时牙根就痒痒。
“会凌,今日之事,父皇就当你失言,以后莫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