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球在轮盘上骨碌碌滚动,快得犹如一道残影。
方凌青忍不住“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虽说前脚还在心里破口大骂,但赌局一开,郁行之也忍不住往这儿轮盘上瞥。
谢行止皱眉,对陆辞仙能不能赌赢,心里也没多少把握。
水晶球一路滚过。
白色二寸线香。
手指。
黑色三寸线香。
坐佛。
黑色五寸线香。
……
“咚”
稳稳地落在了其中一个格子内。
这是……
王如意忍不住睁大了眼。
黑色三寸线香。
女人笑容不变:“黑色,三寸。”
说完,拿起了剪刀。
孟沧浪面前七寸香立刻被剪去了一半。
青年一身血污,正襟危坐,脸色不变。
乔晚面色不改:“继续。”
“咚”
彩瓷女人:“佛像、手指。”
拿起刀,走到了孟沧浪面前。
“伸手吧。”
孟沧浪脸色还是没什么变化,坦然地伸出了剩下来的那条完好无损的胳膊。
乔晚和白珊湖异口同声:“等等。”
白珊湖冷眼看向彩瓷女人:“你刚刚不是说能代为受过吗?”
孟沧浪终于略微局促地开了口:“赌局有输有赢,有得有失,师姐不必顾忌我。”
白珊湖清艳的脸上露出了点儿倨傲,眉眼沉郁:“你是剑修,我是法修。剑修的手伤不得,不过一根手指,我还赔得起。”
话还没说完,耳畔突然传来“哐啷”一声巨响!
王如意惊叫:“陆辞仙?!!”
离王如意最近,郁行之一愣,循声看去。
只看到陆辞仙面无表情地站在长桌前,右手提着刀,案板上半截血淋淋的断指尤为注目,少年缺了半截小指的左手,有血顺着切口流了下来,滴滴答答地落在了莲花纹地砖上。
乔晚恍若未觉,也没看其他人震惊的目光,抬头哑声道:“继续。”
谁都用不着断手,反正她这是小号,报废了这一个,大不了换回大号继续走跳。
王如意身形晃了晃,突然往郁行之旁边儿一倒。
这张能让小朋友做噩梦的脸冷不防撞入眼底,郁行之心口一滞,立刻拧眉怒道:“姑娘自重!”
王如意一把扶住郁行之胳膊,结结巴巴道:“扶我一把,我……我腿有点儿软,我怕。”
方凌青一时失语,脑子里转了几转,最后对上少年那张冷冷清清的脸,只化为了一句话。
陆辞仙,可真他妈是个铁血真汉子。陆辞仙要不是个铁血真汉子……那他方凌青下面儿的蛋就是俩鹌鹑。
女人拿起锤子,将桌上的小指砸烂了,连骨头也砸成了渣,和其他供品一块儿放到了另一个盘子里。
目睹这一全过程,乔晚眉毛都没动一下。
彩瓷女人莞尔:“赌局,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