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九被蚊虫叮咬以后,抠过的皮肤大面积溃烂,生了一身恶臭无比的毒疮,脸和手也全是脓疱。
更可气的是,惠民药局和本地的郎中根本不做永宁王的生意;玉衡只能跑遍九村十寨寻些土方,亲自翻山越岭挖草熬药,日夜给姑娘们调理。
张嫣和梅采洁吃了一碗本地的豆腐脑,水土不服就日渐好转。
呼延九就遭罪了,虽然玉衡早晚熬药,亲自替晴雪擦洗,试了十几副土方,毒疮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愈演愈烈。爱美的晴雪每日以泪洗面,只想一死了之!
玉衡只能强颜欢笑,贴心陪护左右,想方设法逗她开心。
这一天,玉衡,龙天正和杨鸣背着三筐草药刚回镇上,便见院外挤满了人。
玉衡一露面,就有两个嫂子冲到了玉衡面前连踢带打,原来是卤肉饭吃死了人,而且一下就死了六个,家属抬着尸体找上门来,不赔钱就要跟玉衡拼命。
一条人命三十两,玉衡根本赔不起,只能按当地的规矩磕头道歉,写下欠条承诺来日再还。折腾了半宿好容易打发走死者家属,工地又出了事。
知道玉衡手里没钱,工匠和帮工的乡邻们蜂拥而上,把玉衡库里的粮米、院儿里的家具抢了个一干二净,连夜打包袱走人,跑的一个不剩。
如此一闹,龙天正带来的二十六位手下,也一个个嚷嚷着想要回家,龙天正好一番劝说,以老家的十亩水田作保,他们才勉强答应留下来帮忙。
弹尽粮绝,山穷水尽!除了三十多张嗷嗷待哺的嘴,玉衡已经一无所有!
卤肉饭吃死人,会是谁下的毒?
玉衡第一反应就是红案师傅刘四叔,可老实巴交的刘四叔一脸无辜,还将吃死人一缸卤肉留了下来,搬进玉衡的帐篷:“王爷,小人冤枉!小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上哪儿去弄毒药”?
张嫣笑道:“四叔莫怪,王爷就是随口一问!你把陶缸留下,回去歇息吧”!
刘四叔刚走,杨二姐就钻进了帐篷,恶狠狠的说道:“肯定是这个老不死的下毒!我娘前天起夜,听见他院里有动静,肯定是他跟别人串通好了坑咱们”!
张嫣笑了一下:“二姐,没有证据,咱不能冤枉邻居!你也早点歇着吧”!
等众人睡了,玉衡熬好草药,和张嫣一起摸黑替呼延九擦洗。
玉衡碰了下张嫣的胳膊问道:“宝珠,你是怕打草惊蛇”?
张嫣嗯了一声:“刘四叔不足为虑!还得靠他引蛇出洞,抓出主使才行”!
呼延九问道:“宝儿哥!明天的三餐咋办”?
玉衡一笑:“看来我天生就是个做土匪的命!想踏实过几天日子总不能如愿!大不了从明天,咱们继续落草为寇呗”!
在门口拎着钢弩放哨的泰宁,探头进来劝道:“千万别有这种想法,采洁有了!她不让我跟你和乌奴说,正是养胎的时候,绝对不能瞎折腾”!
玉衡大喜:“乌奴这小子可以呀,既然这样,我看这房子还得接着盖!咱们不能让自己的亲侄儿,在帐篷里面降生不是”?
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可越是贫穷的地方,人与人之间越是情厚。
听说永宁王府出事,次日一大清早,白姨,杨二姐,杨鸣,还有普永年等乡邻和山民们,纷纷送来了稻米和蔬果,这些人放下东西就走。
还有三十多名青壮主动上门帮忙盖房,玉衡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当天下午又有贵客上门,昆明风流才子金初麟慕名来投,并征得其父江西万安知县金伟同意,变卖了昆明大部分家产,带了六千两银票和六百斤粮食,拉着四头骡子和四百多斤粮食前来投奔。
这就叫雪中送炭,玉衡感动的无以复加,以兄长待之。
金初麟字宗伯,号公趾,二十七岁。生的一表人才,精通歌舞、音律、诗词、文章、书画俱佳,他性格豪爽,风流倜傥,喜结交天下名士。
玉衡拿到银票第一件事,便是以每人100两的抚恤赔偿了死者家属;又给匠人们和龙天正的兵丁结了工钱;并托杨鸣和普永年买了一批粮食和棉布,亲自上门,挨家挨户给乡亲们谢情。
只几天时间,永宁王发财的消息不胫而走,前来做工的人越来越多,为赶进度,玉衡来者不拒,到了夜里,就把乡亲们安置在河堤的长棚安歇。
人心隔肚皮!这天夜里,玉衡搂着重病的呼延九刚刚睡下,河堤木料场和小院同时起火,峡谷的过堂风一起,火光冲天,照的满山满谷亮如白昼。
乌奴、龙天正和金初麟连忙喊人灭火,可工人们早已跑的一干二净!龙天正的26六位手下则被捆在工棚,玉衡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葬身火海,惨死在眼前!
玉衡脸红筋暴,毛发倒竖指天骂道:“这是谁干的?老子定要你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