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众人万般不舍的送走了闹闹和顾西辞。
京城离漠北大营有两千多里,即便是快马加鞭也需要半个月。两个少年都是第一次出远门,护国公主府和定国公府各派了一支人马护送他们过去,以保证二人能够平安抵达漠北大营。
看着孙子(曾孙)渐渐远去的背影,秦老爷子等人俱是红了眼睛,久久不愿回去。
谁都知道这一别,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何时了。
秦山抹了把脸,忧心忡忡道:“这孩子锦衣玉食长大,也不知道去了能不能适应。听说军营里的日子很苦,吃不好睡不好,还要日夜训练。”
林秋娘抹着眼角说道:“你急啥,不能适应还能回来呢。”
秦山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板着脸说道:“我孙子厉害的很,你个老娘们别在这儿说丧气话!”
林秋娘的火气也上来了,一把拧在他的腰上:“不是你起的话头,谁会搭理你,瞧把你厉害的!”
这一掐可不轻,秦山的五官都疼的变形了,气势立马弱了下来:“轻点轻点,孩子们都看着呢。”
林秋娘瞪了他一眼,松开手继续看向孙子离开的方向,眼泪却是止住了。
夫妻俩年轻的时候不怎么吵闹,这几年年纪上来了,几乎天天会拌嘴。用苗老太的话说,就是日子过的太舒心了,不用为儿孙生计发愁,闲得没事干罢了。
其他人心里不得劲,也就没有多在意夫妻俩的小争执。这种时候他们恨不得有人来跟他们吵一架,这样才能冲淡这股离愁别绪。
闹闹一走,秦家人在京城待了两天就回去了。临走前一个劲儿的叮嘱秦笑笑和景珩,一旦闹闹平安抵达的消息传回来,一定要及时派人去青山村知会他们一声。
秦笑笑怕长辈回去了又难受,索性让默默带着两个妹妹送他们回去,顺便在青山村多住一阵儿,等长辈们的情绪好起来再回来。
兄妹三个都没有意见,在他们眼里青山村比京城有趣多了。而且脱离了爹娘的管束,在外祖家里他们就是名副其实的小霸王。
一个月半月后,护送闹闹的侍卫们回来了,不仅带回了闹闹的平安信,还有一大堆漠北的特产。
秦笑笑看完平安信,又翻了下大大小小的包裹,眼睛红红的:“这小子,没想到他还有这细心的一面。”
景珩笑道:“他向来比老大细心,在那边定能照顾好自己。”
秦笑笑点了点头,无意识的将有些褶皱的信件抚平:“这一去也不知道何时能回来,时日久了就怕他嫌麻烦不肯时常写信回来。”
景珩安慰道:“便是他偷懒不想写,西辞也会代他写。”
秦笑笑说道:“西辞这孩子稳重,擅长与人打交道,有他从旁看着我也能放心些。”
景珩对顾西辞的印象不错,脸上露出几分赞许之色:“这孩子的心智非常人能及,是个可塑之才。”
秦笑笑也是这么想的:“这些年两个臭小子跟前来来去去的人不知有多少,数来数去就数跟西辞的感情最好。难得是西辞年幼失母,又不得父亲喜欢,还能养成这副好性子。”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难掩怜惜。
景珩淡淡道:“人走茶凉,老国公一去,国公府便现颓势了,日后怕是还要靠西辞来重现国公府昔日的荣光,就是不知道到了那一天,他那个糊涂父亲会不会后悔。”
秦笑笑一听,脸上流露出嫌弃之色:“这种人不配做父亲!”
因妻子死于难产,就迁怒于孩子,哪是一个父亲能干出来的事?真要怪谁,也该怪这个让西辞的母亲高龄怀孕的人才对!
“好了好了,不要提不相干的人了,日后让他慢慢悔过吧。”景珩无奈的看着义愤填膺的妻子,无论何时提起那个没担当的男人,她总是能气上很久。
秦笑笑平息了怒气,心里对顾西辞越发怜惜:“听说漠北很冷,回头我给他们做几身厚实的棉衣,让人在入冬之前送过去。”
景珩无语:“棉衣棉被不是带去了许多吗?”
秦笑笑振振有词:“他们还在长个儿呢,带去的再多也不够穿,我不得多准备一些,免得他们要穿的时候没得穿。”
景珩被她说服了,不敢反驳。
不过想到她这么多年也没有任何长进的手艺,不禁为远在漠北的孩子感到同情,不知道他们收到了衣裳敢不敢穿出去。
秦笑笑自然不知道男人的想法,已经开始琢磨怎么做才能让棉衣更加保暖了。
时间一晃,三年过去了。
这三年里,闹闹几乎每个月都会有一封信送回来。信上的内容很简单,来来回回就是他在漠北大营一切都好,勿念之类的话,一同送回来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倒是不少。
一开始秦笑笑有诸多不满,不止一次在回信上提醒小儿子多写点,最好能写一写他在军营里的日常。奈何这小子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