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样子,我就会给你很多很多的宝贝和财富。可那捡到瓶子的孩子是个纯朴的人,他说,他不需要宝贝和财富。那你总有愿望吧?我可以让你实现你的三个愿望,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为你渡过难关。”
“他答应了是吗?”叶昀问。
“是的,他心动了,他是个善良的孩子,心想,如果真的有三个愿望,不但可以帮助他自己,说不定还能帮助他身边的人。于是他对瓶子说:我现在过得很好,没有需要实现的愿望。这样吧,我把你带在身边,遇到困难的时候,你就来帮助我,只要三个愿望用完,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放出来的。”
“瓶子答应了吗?”
“它没有选择。”
“那后来怎么样了?我是说三个愿望用完了之后。”
“我也不知道。好了,故事说完了,满意了吗?”
叶昀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懵懂的小男孩,他思索着这个似是而非的故事,哪里是什么伊索寓言,倒是像他在书上看过的农夫和魔鬼瓶的故事和阿拉丁神灯的混合体。他努力想找到向远赋予这个故事的意义。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故事不好听?”向远笑着打趣他的一脸认真。
叶昀挠了挠头,“你知道的,很少有人给我讲故事。”
“去你哥办公室逛逛吧,他在五楼,早先时候还打电话过来,说中午带你去吃饭。现在也快下班了,你见到他帮我说一声,我还有些事没做完,已经订了盒饭。”该说的都说了,上班时间,向远开始逐客。
叶昀慢腾腾地站起来,双手支在向远的办公桌上,问道:“你就是那个故事里的那个瓶子,我哥是捡瓶子的人对不对?”
“说你傻你还真傻到底了,故事也能当真?去吧去吧。”向远匆匆地朝他挥了挥手。
“可为什么瓶子一定是我哥捡到的?”他被她用桌上的签字笔敲痛了手,依旧不依不饶。
向远半真半假地打发他,“因为我小的时候,十岁吧,有一次溺水,被你老哥捞了上来。”
“我不信!”叶昀断然拒绝接受这套说辞,“谁不知道你水性好得不得了?我哥是半个旱鸭子,你救他还差不多。”
“没听说过善泳者溺?说实话,我就那一回抽过筋……怎么,还是不信?没办法,你那时候还被背在你妈背上,想让你做个见证也是不行的。”
刚说完,电话铃就响了,向远接起,笑着说了句:“还在呢。”然后又“嗯”了几声,放下电话,“你哥打电话找你来了,好不容易见你来公司一次,听说差不多大半个月没回家吃饭了啊,学校真这么好玩?”
“向远姐,说真的,那个故事……”
向远啧了一声,“还没完没了啦。”
他见她沉下脸来,也不敢再缠,只飞快地补了句:“我就是觉得吧,其实那瓶子里的东西很可怜的,它被封住沉在水里那么久,一定很想出来。可那捡瓶子的人光想着瓶子能帮助自己和身边的人实现愿望,却没打算立刻把它放出来,你说他是个善良的人,可他没想过瓶子的愿望,这不也是一种自私?”
叶昀说完,见向远面无表情,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他一边朝门口走,一边讷讷地说:“我说的是捡瓶子的人,不是说我哥。我先上楼去了。”
向远听着他合上门,把手里的笔丢到一边,撑住了头。
他懂什么?他怎么会知道,当年那个十岁的女孩猛吸一口气,一个人在秋日的午后扎进冰冷的潭水里,憋到下一秒肺就要炸开。她看着头顶上漂浮的枯叶越来越远,新的一片叶子掉落在水面上,只有涟漪,没有声音,四周越来越安静……终于听不到哭泣,听不到让她痛恨的哀婉的二胡声。妈妈死了,她失去了生命中第一个至亲的人,然而那时还意识不到这只是个开始。她只想永远潜在水底,一片死寂中,妈妈的呼唤忽远忽近。她动了动,可有双无形的手把她往下拽,屏住的呼吸开始松懈,冰凉蔓延到五脏六腑。她以为自己再也看不见水面上的太阳……当她呛着水,忍受着肺里火辣辣的疼痛,被午后的阳光射得无法睁眼的时候,才听到了身边有个不属于自己的咳嗽声,是他叶骞泽,一身是水地跌坐在她身边,全身尽湿,狼狈不堪。水从她的头发中串串滴落,她在满脸的水珠中无声地哭泣,他沉默地去擦她的眼泪。她只在他一个人面前哭泣过,虽然他说他拭的是她脸上的水。
叶昀问,那个人为什么是他。为什么?这个问题其实向远也问过自己,然而答案是:只有他。他注定在恰当的时候捡起那个不知是福是祸的瓶子,而她甘愿承诺实现他的三个愿望。或许现在她已经让自己相信,他命定的那个人不是她,然而她却没有办法在他无助的时候作壁上观。至于故事的结局当所有的愿望耗尽,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她看了看电脑右下方的时间,距离下班还有七分钟,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叶昀的到来已经打乱